而此時在高台上觀戰的大唐驃騎將軍段韶對詩慈的劍法甚是驚奇,在很多年前他還在江湖上備考武狀元的時候曾經也是練劍的,但是他的師傅告訴他要想當狀元不要練劍,因為江湖上有種劍法叫伏羲劍法,由於此劍法是倚天幫主一人獨創,至今未有傳人,更沒有破解之法,如果練劍法,這個倚天幫主自然不屑於爭奪這個武狀元功名,但是如果他有了傳人,隻是如果,那麼這個傳人便是劍法武狀元了,毫無疑問。因為當時段韶的師父似乎很了解倚天幫幫主方賢忠的,他知道方賢忠如果有徒弟,他的徒弟一定是超強的。
當時年輕的段韶並不相信,但是在跟隨師父在江湖的年月,也曾經曆幫派間的廝殺,有一次親眼見到倚天幫幫主的伏羲劍法,行雲流水的劍招,密不透風的劍陣和完全沒有見識過的高超套路,讓年輕的段韶刻骨銘心。初習劍法想奪劍法武狀元的他,看到這一切似乎信心一下子就崩潰了。他感覺他要在數年之內成為劍法高手超過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的。那時候的段韶不知道,其實江湖上的真正的高手是不會去爭武狀元的。所以他繼續練劍也許也是可以成為武狀元的。但是自從看到了方賢忠的劍法後,他從此便放棄了劍術。這次他看到詩慈的劍法,好像一下喚醒了很多年的記憶,翻起了當時對方賢忠的那些奇異劍招的回憶,這麼多年過去,段韶依舊對武術有著很深的熱情,但是他身居高位,難以學到江湖中的一流武術了。看到這個落魄的孩子卻掌握了這樣的劍法讓他頓時感覺到一種極其強烈的誘惑。他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留在自己的身邊!
下午,便是最後的對決了。
兩界山的獵戶漢子對陣詩慈。
烈日當空,雖然很多參賽的好漢上午已然落敗,但是下午還是出現在校場,熊岱鬆就是,他希望漢子贏。擂台主持站在高台子上,手上提著鑼,連敲了幾下,場下安靜多了,主持喊道:“諸位安靜,上午已經決出甲組頭名漢子...嗯...”,這個主持總感覺叫他漢子有點怪異,但是出於無奈隻有這麼叫了,他繼續喊:“乙組頭名詩慈,下午這兩位小組頭名將決出保護陪同大唐高僧玄奘法師前往西牛賀洲求經的唯一人選。現在,請主考官大唐驃騎將軍衛都侯段將軍入座。”台後段韶踱步走上台子,在那最大的繡著虎頭花紋墊子的椅子上落座。擂台主持看到段韶坐下後又喊上了:“詩慈,漢子,鑼聲響後準備一炷香時間,二次鑼聲響時大比正式開始。”
詩慈和漢子站在了台子上,那漢子還拿著熊岱鬆的那把金絲環刀,這場比試,大刀對長劍。詩慈在台上站著,不知道該做什麼好,把劍拿在手上,劍鞘的頂端支在地上,自己身子很直地站著,眼睛看著自己的腳下,想著自己來到長安的日日夜夜,用劍鞘的頂端在台子上麵時有時無的劃著,看似很清閑。好像詩慈根本沒有把這比試的成敗看在眼裏一樣,輸贏在他這根本無所謂。
這時候詩慈確實這麼想,但是要是真是打起來的時候。詩慈就會忘記了,那時候的他隻知道要努力爭取勝利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了。就好像那蛐蛐籠裏麵的蛐蛐,活著好好的,但是要是真打起來的時候他們都不要命了。為什麼一打起來就不要命地追求勝利呢?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鬥蛐蛐的人才知道,他們選擇的蛐蛐底線是,雄性,因為隻有雄性才會在打鬥下不要命的去追求勝利。
對麵的漢子呢,好像對勝利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向往,站了會,沒事漢子就一屁股坐在擂台上,拿著熊岱鬆給使的金絲環刀用刀劍在地上那個墊子上割來割去。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主持的鑼聲響起,比試開始了。
詩慈還和上午一樣,慢慢地拔出長劍劍鞘,走到擂台的邊上放下自己的劍鞘,走到台子中間,拱手對漢子說道:“在下東海漁村詩慈,領教大俠高招。”詩慈看了這麼多回合的比賽後說話變得越來越有江湖的味道了。但是同樣是看了這麼多回合比賽的漢子似乎還是毫沒有領會,答道:“好說,好說。”場下又笑了。
詩慈出招了,大刀和長劍交鋒,總會出現很明顯的火花。這把金絲環刀和詩慈的劍都是武器中的極品了。當時方賢忠教詩慈練劍的時候,給詩慈用的是自己的那把純鋼的普通的劍,但是當詩慈去傲來國的時候,詩慈發現自己的劍已經被師父換成師父每天隨身攜帶的那把寶劍了,那時候的詩慈也不知道這把寶劍什麼來曆,有多好,因為他根本不在意這些。但是這把劍的來曆要是詩慈知道得知的話,他肯定會驚詫的。比試中詩慈屢屢長劍和大刀交鋒,卻不見刀鋒有任何的損壞,可見熊鏢師的這把刀也非同凡響了。
漢子用的完全是力道與凶狠,而詩慈用的是靈巧和變化。一剛一柔,在擂台上打得如火如荼。比試中詩慈感到這個漢子不單是純粹的力道,在防禦中自己的要害看的很嚴,幾乎密不透風,而和上午一樣,大刀虎虎生風得砍過來的時候確實讓詩慈感覺心驚膽寒,力量太強大了。幾乎刀還沒到,一陣呼呼的刀風就已經吹到了詩慈的臉上。這陣風到了臉上直到避開這一刀這段時間幾乎能使對方放棄一切進攻來躲閃了。
數回合後詩慈知道,要是一直躲閃的話,這呼呼的刀風起直到這刀招使老了,一刀一刀,根本沒有時間還擊了。詩慈的劍招更加靈活了,在漢子身子前後跳躍,左右翻飛,尋找這個壯漢的漏洞,但是這個漢子確實用強大的力道吧自己守得很死。他防禦你攻不進,他攻擊,你必須得躲。這大刀和長劍反射的光輝將這中午擂台上的陽光砍得七零八落,亂七八糟。
台下的人都看癡了。
那高台上的人也看癡了。段韶看著這美輪美奐的劍法,徹底得相信了這就是在江湖上和倚天幫主一起失蹤幾十年的伏羲劍法了。而之所以詩慈沒有很快得贏得比試原因很簡單。在段韶的眼中,他要想贏得比賽就隻要放棄一次防禦就可以了,在刀風來襲的時候放棄防禦,因為這個時候對方全力攻擊很難再守,完全仗著別人一定會躲不會攻擊的。如果詩慈也放棄躲閃,速度一劍結束對方,隻要結束得夠徹底,那麼刀風後麵刀就不會來了!來的隻會有失敗者的鮮血或者是失敗者支離破碎的身體。
除了漢子,詩慈和段韶都知道這樣能製勝,但是詩慈不忍心。段韶也看出詩慈的不忍心。
就這樣比試僵持著。
段韶把擂台主持叫過來,對著他的耳朵說了幾句,那主持恭敬地點了點頭。隨後主持站在了台子中間,“咣”,鑼聲響起,接著主持喊道:“二位英雄武力果然了得,較量許久不見勝負,主考官願邀請兩位英雄到將軍府內麵談,共商取經最佳人選,今日大比就此結束。各位豪傑請回吧,詩慈和那漢子,留下隨我來。”
詩慈和漢子都停手了,對視嘿嘿一笑,漢子對著熊岱鬆說:“兄弟,還你刀,得虧你了,你家在哪?那天我打些子獵物送你家去。”熊岱鬆大笑說道:“漢子,我識得你是個真漢子,願意交你這個朋友,我隨你去將軍府,你也不用還我寶刀,你自帶去。我在將軍府門口等你回來,晚上去我家,隨我飲酒如何?”
“好!”漢子大笑,高興地答道。
校場的人漸漸的散去,高台上將軍府過來幾個小廝,叫了詩慈還有漢子叫他們隨去。從校場隨著小廝走不多遠就到了將軍府了,朱紅大門,好闊氣的宅子,門前掛兩個大紅半人來高的燈籠,上麵黑字“段”。兩個燈籠中間是門金字匾額:“將軍府”。詩慈和漢子哪見過這陣勢,進去就懵了,隨著小廝來到了門房,小廝給他們拿了兩件幹淨點的衣服和鞋子,讓他們去後麵洗個澡,換上衣服,捯飭幹淨晚上再去覲見。
詩慈和漢子可能活這麼大都沒有穿過這麼好的衣服了,雖然這些衣服也都隻不過是將軍府裏麵的人不願意穿的舊衣服而已,因為他們太邋遢了,不適合在這裏見將軍的。所以讓他們臨時換上幹淨點的衣服了。傍晚,他們被待到了將軍麵前,是一個很大的會客廳,將軍坐在中間的太師椅子上,他兩進來隨著小廝跪在堂前給段韶行禮了。
段韶說:“二位英雄請起吧。”段韶側身對身邊侍從說:“給這兩位看座,上茶。”段韶說完有把眼睛又看到了詩慈和漢子身上,看的他們倒是挺不自在的。其實這個時候段韶心裏早就知道該怎麼做了,隻不過他不能很直接地告訴他們罷了,因為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想把詩慈留在身邊,好讓自己能學習到真正的早已喜歡上的伏羲劍法。而且漢子在他心中確實也是最佳的去陪那玄奘法師的人選。
詩慈和漢子在將軍侍從端來的椅子上麵坐下了,雖然是坐著,但是他們感覺說不出的不自在,旁邊茶幾上還擺著給他們上的茶水,但是他們是說什麼也沒好意思端起來喝一口的。這時候段將軍說話了:“二位,今天我看到你們比武,武藝不相上下,在武藝上我感覺你們都能夠保全那禦弟高僧前去取經。但是那西天路上可不是單單有著艱難險阻,還有著種種誘惑,這些誘惑可不是武力能解決的了。我看漢子是一個老實可靠的人,他要比詩慈你憨厚得多。詩慈,你說對麼?”
段將軍的話讓詩慈感覺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他也感覺這個叫漢子的力癡確實很老實,老實到憨厚一點都不假。但是詩慈認為自己比這個漢子好,不僅僅好在武功上。但是在這樣的環境麵對將軍這樣的提問,詩慈隻答道:“是的,這位漢子大哥確實比我憨厚。”將軍又接著說:“詩慈,你其實也為人老實,而且有很多長處,既然我作為大比的主考官決定讓你們倆同時來我府上,自然已經認定你們都是我大唐的武林豪傑了。此次伴隨高僧玄奘前去取經既然我已經敲定了是漢子了,你,詩慈,我希望你能留在我將軍府中。作為我的門客。不知意下如何?”
詩慈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門客”,但是感覺將軍的言辭很是懇切,而且現在要是離了將軍府自己出去連吃飯的轍都沒有了,詩慈遂應諾。
“好!”將軍這句好似乎是對詩慈說的,然後對著漢子說:“你,既然已經被我定為禦弟高僧的西行庇護人,以後順利回來自然功成名就,自打今天起你也就是我大唐官府的人了,自然不能再叫這不倫不類的名字,以後你隨我姓段,本將軍見你力大無窮,很是生猛,賜你名猛。以後你就不要對別人說你你叫漢子了,那是你家婆娘這麼叫你,以後你就叫段猛,聽見沒有?”
漢子呆了下,又說了他那句話:“好說,好說。”漢子感覺坐著說不是很禮節,有從椅子上起來跪在地上說:“將軍大人,這好說,好說。”
“哈哈哈哈”將軍大笑,詩慈也跟著笑了,這癡漢在兩界山長期不來這長安,竟然在禮節上還不如第一次來長安的詩慈。可能詩慈現在的表現也大大得益於當時方賢忠對他的教導吧。
將軍安排妥當後,對身後的小廝說:“照我原先的安排,帶詩慈和段猛下去吧。”這時候詩慈了解了,剛才看似是這個段韶在問他們的想法,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他已經安排好的了,即便自己和那段猛不願意,想必也是不行的。此時,他似乎在這個段韶的身上看到了和方賢忠的一絲相似。想到方賢忠,又勾起詩慈對他的一陣陣難以割舍的掛念。
那小廝帶著詩慈在將軍府給他安排了一個住的屋子,裏麵家具齊全,甚至箱子裏麵連新衣服新鞋都備好了。這些讓施慈著實興奮了一陣。屋子左右兩邊都是和施慈住的一樣的屋子,裏麵點著油燈,似乎也都住著人。這大概都是段將軍的“門客”吧,到底什麼是“門客”呢?詩慈暗暗揣測著。
而那段猛也被帶到了一個屋子裏麵安置了,但是他非要出去見那個還在等他的熊岱鬆,門房沒辦法,隻有稟報了將軍後讓熊岱鬆進了將軍府和這段猛一起吃了晚飯,段猛也歸還了寶刀。
以後詩慈將會一直住在這將軍府中做這驃騎將軍的門客,但是段猛卻明日就要去皇宮,和玄奘法師見麵,並領聖旨,開始漫漫的取經之路了。
詩雲:
校場兵刃尚未冷,將府已定西行人。
邊境自古多妖魔,伏魔還須潑猴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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