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是很多,更多的是每人一杯淡茶,說說生活的現在。
中午了,他說:走吧我們出去吃飯。我忽然說:人要是不吃飯也能活著該多好。他的眼睛就盯在臉上,我的臉有點緋紅泛上來。沒出去吃飯,他從抽屜裏拿出許多零食放在我麵前,都是早就買好的,他說不願意吃飯我們就吃這些。是開口鬆子還有山核桃什麼的,讓人感覺他早就預謀好了。
拿起一顆鬆子,慢慢地剝了吃。他也剝,但每剝好一顆就放到我眼前,他的細致讓我心動,就像初見時的憨憨笑容。
在辦公室裏吃了整整一個下午的零食,他的生意很簡單,做海運代理,幾個電話的來與去之間就可以解決,電話來了,他拿起分機對外麵的一個小夥子說你去做什麼什麼,後來,幹脆把電話拿到外麵的辦公室,說:你們看著處理吧。
那一瞬間,我是感動的。
黃昏的時候,他拉著我的手走在街上,在海邊的街,有風習習地吹過來。我以為,應該有一個美麗的夜,從此刻開始。
他卻說:小簡,我們結束吧,不要再見麵了。
我說好啊的時候心開始疼,不著邊際地疼起來,微微的。我已經學會了麵對失望時不動聲色。
沉默地走在街上,忽然,他說:我很怕,我們會不會鬧出笑話,或者我不能保證不使你心疼。
我說:知道了,你總是這麼自我感覺良好嗎?
他的腳步就停下了。我向前走,沒有回頭看,能感覺到他的眼睛一直跟在身上,直到很遠的拐彎處。
寫詩的人或者喜歡詩歌的人總是會讓人心疼的,我知道,他也知道,他的想法是善良的,我還是沒法不對他產生怨懟。他就這麼輕易地抹殺了心中剛剛升起的希冀,對愛情我還是有一點幻想的,但,他不願意給予。
幾天下來,我的精神狀態不是太好,沒法忘記他在街上說過的話,他說自己很怕。而我已經失去了追逐愛情的勇氣。
那一陣子,莫名其妙地,就想哭,在夜色的寂靜裏,淚水常常無緣無故地流下來,淚光裏,看見他蒼白而消瘦的臉。
又是一個白天,接電話的女孩子說:你的電話。我慵懶地拿起話筒,他的聲音輕輕柔柔地就鑽進了心裏,小簡。
我說哦。心開始疼。
他說:我在北京。我還是說哦。他說:你知道嗎,在北京的街上,我滿懷柔情地給你買雜誌。他知道,我正在做著一家時尚雜誌的情感版編輯。淚就這麼輕輕地灑下來,握著話筒,用手指輕輕地擦淚。
放下電話,我忽然變得快樂,所有的人看著我莫名其妙的快樂飛旋在辦公室裏。
然後,他回來了,來電話,我去見他,從放下電話到一路小跑到他辦公室,隻用了10分鍾。他擁抱了我,在他寫字間的許多雙眼睛裏,肆無忌憚地擁抱我的身體。然後他拉著我的手,走進他的辦公室,一直沒有鬆開。小簡,在北京的幾天,我一直在想你,想你細碎的短發遮在臉上的樣子。
在他的懷抱裏,我想起他曾經說我們不要再見麵了。我不知道,現在和那天,哪一種結局更合乎邏輯。
他拉開櫃子,你看見了厚厚的一疊雜誌,在雜誌的旁邊是許多精美的陶瓷。我走過去,沒有拿雜誌,而是撫摩著美麗的陶瓷說:你也喜歡收集陶瓷?
是,你也喜歡嗎?
我說喜歡,喜歡它們滑潤的手感,還有質樸的質地。
他從背後再一次擁抱我,卻沒說話。
晚上,他開車去了郊區石老人的家,旁邊坐著被幸福擊中的我,他說我買下的一塊農民的房基,然後蓋了房子。
我看到了一棟石頭的房子,有著童話般的色彩,是夢裏的家園。
屋子裏,到處都是的陶瓷。他說許多年了一直在收集陶瓷。
沒有過程的,他就輕車熟路地打開了我的身體。我沒有拒絕,這是最美麗的性事,在一所童話樣的房子裏。
我想聽他說愛你,但沒有,隻有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