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東擊西(3 / 3)

良頌漸漸惱火,即使城門起火,可你總不能殃及無辜的魚池吧。

正好下午約了人談事,良頌拿起公事包,走前問羅蘭:我出去辦事,你還坐在這裏?

羅蘭很是委屈以及不情願地起身。

外出的路上,良頌憋了一肚子氣,想:怪不得人說老姑娘不能娶呢,陰晴無常,好容易嫁個男人就恐懼著全世界的女孩子都要跟她過不去。

晚上回去,家裏冷鍋冷灶,羅蘭劈劈啪啪地看電視,良頌一肚子氣還沒消,扔了公事包,敲開電腦玩遊戲,玩到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身去廚房煮方便麵,煮時,想著羅蘭曾經的好,便多煮了一包,端到她麵前,她抬眼看了他一下,沒言語,也不動筷子。

一直玩到淩晨,良頌站在臥室門口看,羅蘭睡得正香甜,昨晚的方便麵,在碗裏脹成肥豬的模樣,心下更是恨恨,洗臉刷牙上班去了。

下午時,羅蘭又來,坐在良頌的桌子旁,現在,大約全公司的人都猜測到良頌先生和年小姐有什麼糾葛,不需要說,羅蘭的眼神在回旋之間就把故事給袒露了個明白。

良頌是個極要麵子的人,明白素來有越描越黑這個說法,幹脆就任由她坐,自己忙自己的。

晚上,良頌幹脆不回家了,隨便找地方吃東西消磨時光,估計羅蘭睡著了時回去,悄悄進客房,躺在床上,無端懷念那些和羅蘭私密纏綿的夜,這時,良頌才知道,原來有過甜蜜之後再睡冷床和過慣了單身的睡冷床有著截然不同的孤寂感,單身時,是一種即定形式,習慣,等有了甜蜜再睡冷床,就是無奈和煎熬,而回味就是煎熬的本身,很讓人蠢蠢欲動著想去做點什麼,便想到丈夫對妻子的屈服,大約就是由此而來的。

這幾天,年小姐眼睛有點腫脹的紅,極力回避接觸良頌,良頌感覺很歉疚,想找機會跟她道歉,快下班時,走過年小姐身邊,低聲說:晚上,我請你去紅房子吃飯怎麼樣?

年小姐哀怨地看他一眼,點頭。

和年小姐坐在餐廳裏,良頌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莫須有的桃色本已讓人尷尬,說出來,就更甚了。

年小姐摸了一下眼淚的手放在桌上,晶瑩的指甲上掛著一滴剔透的淚,軟軟的與桌上紅白相間的格子桌布相輝映著,很是讓人憐惜。良頌輕輕把她指甲上的淚拭掉,歎氣說:我也不知道究竟怎麼搞成這樣。

年小姐苦笑:大不了我跳槽。

良頌攥了攥她的手:太委屈你了,其實與你無關的。

兩個人吃得暗淡。

送年小姐回家後,良頌回家,羅蘭正在陽台上做健身操,一下一下地壓著修長的四肢,粉粉的臉上掛著細碎的汗珠。

良頌蔫蔫看電視,羅蘭做完健身操後去洗澡了,路過良頌身邊時,看也不看。

羅蘭的手機丁零響了幾下,在良頌的身邊,良頌便拿起來,看了一眼,是短信息,幾個字卻是觸目驚心的:今天晚上大豐收,我拍到他們在紅房子攥著手的照片了。

在紅房子,攥著手,今天晚上,不就是指自己和年小姐麼?

良頌的心窒息了一下,羅蘭竟讓人跟蹤自己,她要幹什麼?

便順翻她的短信息,一條一條,跟蹤報告,他和年小姐的一舉一動居然全在羅蘭的視線範圍之內,其中一條說:親愛的,離婚時,決不能讓他瓜分你一分錢,甚至讓他給你一部分感情傷害賠償,這是他比我早認識你懲罰。

良頌的心,緩慢涼下去,所有的前塵後世竟在一瞬間變得如此清晰:結婚三年羅蘭才肯對自己柔情,不過是溫柔一刀,因為隻有癡情了才可以質疑,這不過是她上演聲東擊西的一個開端;自己和年小姐,羅蘭倒是希望謊言千遍即成真實,這樣才可以完全地成全一個陰謀。

看見羅蘭裹著浴巾站在麵前時,良頌笑了一下:看你,導演這出戲,多辛苦,你跟我明說不就得了嗎,婚姻對於我來說,不是一樁生意,我沒打算用婚姻賺錢,你想跟我要多少錢,明說行了,完全沒必要殃及無辜的年小姐。

良頌把手機遞還她:對不起,侵犯了你的隱私,不過比起你來,我小巫而已,離婚時我不會在經濟上苛刻你,即使你愛上了別人。

羅蘭哭著說對不起,良頌說:沒什麼,別忘了把偷拍的照片還給我,這樣對年小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