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乜斜一下眼:我倒想給她介紹,人家要麼?
年小姐這樣精彩的女子,哪還用得著別人介紹,怕是要繞道躲追逐的男人呢。
良頌說著轉回頭去,就見羅蘭的臉寒下去,眼裏汪著明晃晃的淚。忙說:羅蘭,你怎麼了?
羅蘭起身,進臥室,甩門之前摔出一句話:年小姐那樣精彩的人物自然不需要相親,哪像我,29歲上沒人要,還要相親,被你撿過期處理品一樣撿在手裏不當東西。
良頌就呆在客廳裏,本是說者無心,沒成想就撞到了羅蘭敏感的神經上,知道羅蘭的脾氣,一時哄不好,幹脆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了,看電視,看著看著竟然就給睡著了,半夜凍醒,想起電視還沒關,起身找遙控器,一張眼,嚇了一跳,就見羅蘭伏在臉的上方,一雙眼睛探照燈一樣霍霍亮著。
羅蘭看著他驚詫的樣子,輕笑道:做什麼夢了?看見我嚇成這樣。
良頌頓感羅蘭有點不可理喻的無理取鬧,加上睡意懵懂,有點氣惱說:我半夜趴在你臉上試試,看你怕不怕。
即使婚後的那段不甚親密時光,良頌從未用這樣重的語氣說過話,現在私密到無縫隙可言,良頌覺得夫妻間,吵吵鬧鬧才更顯可愛。
沒想到,羅蘭擎著兩眼淚光,嘩啦摔了門,回過神來,羅蘭已消失得沒了影子,把良頌搞得很沒意思,想給她娘家打電話,又怕這一點小事搞得雞飛狗跳,而她久久不歸,心裏又忐忑著她夜路上遭遇不良之人,隻好穿上衣服,在她的時裝店與可能去的地方轉了一夜,第二天上班,人整個憔悴不堪。
捱到羅蘭的時裝店開門,打過電話去,是羅蘭接的,良頌鬆了口氣說:以後別這樣了。
羅蘭啜泣了一聲,不語,良頌輕聲說:羅蘭,以後別玩這樣的失蹤遊戲了,你嚇死我了。
羅蘭慢慢說:你還知道嚇?也沒見你打電話去我媽家問,我看你心裏裝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一下子,搞得良頌語塞,莫名地就不知該說什麼好,說:羅蘭,你什麼意思?
羅蘭說:你身邊有那麼精彩的人物,不是她,難道還是我?
啪地一聲,電話就扣掉了,良頌擎著話筒半天回不過神,年小姐來叫去洽談一份合約,人還愣愣的,淡定了一下,年小姐輕笑著,白皙的臉上明目皓齒紅唇,自己幾乎天天與年小姐周旋在一起,想羅蘭的吃醋大約也是有點意思呢,倒不是自己天生遲鈍,而是明白年小姐這樣精致的女子,萬萬不可以隨便追的,良頌知道自己,在商場的拚殺已把勇氣耗盡了,回到生活,會在瞬息之間回到內心的散淡內斂。
四
晚上沒應酬,良頌早早回家,羅蘭在客廳看電視,餐桌上除了一瓶瀲灩的插花別無他物,良頌主動求和:羅蘭,晚上我們出去吃飯吧。
羅蘭啪啪地按頻道,良頌過去拉她,羅蘭才心有不甘地跟他出門。
紅房子是戀人常去的地方,菜品精致,環境也優雅,最是適合愛情滋生,兩人之間若有話不好表達,付點小費樂隊就會按照意思演奏一支適宜的曲子。
良頌給羅蘭拉開椅子,掛外套,去吧台點了《月亮代表我的心》和《恰似你的溫柔》,他最喜歡的兩支流行曲子,打算用它們來抒發心境給羅蘭聽。
樂隊過來演奏時,良頌一直望著羅蘭的臉,黑胡椒牛扒和葡萄酒上來了。小提琴悠揚地回旋在餐廳裏,不少人朝著邊看,良頌想:這樣浪漫溫馨的氣氛,大約羅蘭想不動情都不太可能。
良頌對羅蘭笑著,聽得身邊有高跟鞋咯噔咯噔而來,還不曾回頭,就見羅蘭的臉色刹變,拎起包,說:良頌,怕是這曲子不止給我一個人聽吧?
良頌站起身,羅蘭已從衣帽架扯下外套衝出了餐廳,良頌回頭,看見年小姐含著一臉僵持的笑,在進退兩尷尬之間。
良頌一下子明白了羅蘭的憤怒,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巧合,年小姐被突兀的變故搞的不知東西南北,良頌知道說白了反而大家尷尬,遂匆匆跟年小姐打個招呼便追出去。
又是一夜僵持,現在,良頌不想無原則屈服下去,一個臥室,一個客房,兩相僵持。
五
下午,良頌正在草擬意向書,就聽得咯咯的鞋跟響,抬頭,就看見羅蘭冷著麵,不顧左右地闖進來,坐在良頌的桌子邊,不跟任何人說話,過來拿資料的年小姐問她好,她隻是用鼻子冷冷哼一聲,眼神盯著忙碌的年小姐,很快,辦公室裏就有了竊竊的私語,即使不明說,羅蘭戒備而怨懟的眼神足以讓每個人明白她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