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你休想逃出我掌心(3 / 3)

是他,拎著公事包,陷落在幾個門麵小姐的重重包圍裏,狼狽的樣子,像極了被捆住翅膀的鬥雞,他掙了命樣的掙紮著,試圖阻攔美發師的剪刀喀嚓喀嚓合下去。

我停止了對長發的塗炭,因為在冷氣橫飛的美容廳裏,他的額上滾著巨大的汗珠,美發師握著剪刀的手有些顫抖,我擔心她一不小心修理了我的頭皮。

然後,我和他成為了朋友,哦,忘記告訴大家他的名字了——丁但,因為他老爸喜歡但丁,他就有了這個可笑的名字。

我常常裝出一副心平氣和模樣,試圖從丁但嘴巴裏打探出梁頌的下落,而他,總是洞悉了我的陰謀,笑微微說:“別再我身上做任何企圖了,為客戶保守秘密是律師的職業道德之一。”

我隻好放棄。

丁但給我送離婚證時,我捏著它看了很久,忍不住的,心還在蹦跳著激越的疼,丁但一把奪下來,塞進沙發縫隙:“出去喝喝酒。”

我說:“不去,我要梁頌給一個理由,哪怕是傻瓜都能識破的借口。”

丁但欲言又止,按住我拿手機的手:“他告訴我的或許比告訴你的更真實,你想聽哪一個?”

我怔怔看他:“告訴我真實的。”

他別過臉,不看我:“他說,跟你結婚,不過是給七年的戀情一個交代,履行一個諾言的程序……其實,在很早以前,他已不再愛你。”

我慢慢說:“哦,明白了。”

丁但艱難說:“其實,他是個好人,隻所以躲著不見你,是不想在質問之下,用另一個謊言繼續傷害你,這是他委托我辦理離婚的原因所在。”

“丁但,我想喝酒。”

在酒吧,我喝了一杯又一杯,丁但不攔我,他說:“喝吧喝吧,醒了以後就忘記他。”

誰都知道一些安慰是無力的,即使我不要聽,可他還是要說,因為他愛我,和愛情無關的愛,因為他是好人。

噴著滿嘴巴的酒氣,我一遍遍絮叨梁頌摧毀了我的愛情,我要報複他,無論他逃到天涯海角,我要抓到他,無情地打爛他每一場新愛情……

不記得自己絮絮叨叨地預謀了多少種報複方案了,隻記酒精讓腿不聽指揮了,丁但隻好把我掄到背上,送我回家……

……朦朧中,聽丁但說到家了,又聽到一聲熟悉的怒喝:“丁但,想不到你是這種卑鄙小人,居然乘人之危……”

丁但好象被迎麵一擊了個趔趄,我滾下他溫暖的後背,落地的銳疼驚跑了酒精,然後,看見梁頌捏著一卷紙向丁但揮起了拳頭。

可恨的家夥,我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他居然親自送上門來,居然毀掉了我的愛情又來毀我的友情,有恃無恐也太過點了吧?

我噌地跳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襯衣,衝丁但招手:“我和你一起收拾他。”

丁但忙忙擺手:“不行不行,我不能欺負一個身患絕症的人,如果打我能讓他高興,就讓他打吧。”

我清晰聽見自己的腦袋嗡成一片,幾乎是衝過去,抱著梁頌的腦袋淚雨滂沱:“親愛的,告訴這不是真的……這輩子,你休想逃出我掌心……”

梁頌的手指,默默而溫情地穿過我的長發:“寶貝,你先回答我,是不是愛上那個混律師了?”

我的腦袋搖成撥浪鼓。

梁頌長長地籲了口氣:“寶貝,如果你愛上了他,我寧願醫生沒有誤診。”

然後,我明白了所有的原委,梁頌的公司組織體檢,醫生拿錯了梁頌和另一個患者的血液,就此診斷梁頌的白血病已是晚期,能支撐過兩三個月就算奇跡,悲愴之後他決定寧肯讓我恨他也不肯讓我傷心,於是一場離婚鬧劇上演啦,時間一天天過去,梁頌的身體非但沒有虛弱下去反而日益茁壯讓他對醫生的診斷產生了懷疑,抱著一絲僥幸去另一家醫院診斷,被醫生告知他的體格可以做宇航員!!

經曆一場虛驚的生死劫難讓我們相互抱著腦袋邊嗚嗚大哭邊狂吻不止……

一隻手拍在梁頌肩上,我們看見丁但邊抹鼻血邊說:“哥們,暫停一下,誤診給你們造成了偌大的物質和精神損失,是不是由我代理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