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蛻(2 / 3)

苦思冥想幾個晝夜之後,我們幾乎不約而同地說:於雅黎。

我們選於雅黎做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沒有誰比於雅黎肯,也沒有誰比她更讓我們放心,因為她在一間並不見什麼前途的公司做文員,不多的薪水不足以讓她留戀,以及她對金錢的淡泊。

我清楚記得,一年前,於雅黎跟團旅遊回來,從機場邊等車時,於雅黎撿到一個男人絕塵而去時丟落的旅行包,拉開時,是於雅黎生平第一次看見美元,整整的三萬美元哦,於雅黎說,她感覺到心髒在激烈跳動,幾乎要蹦出她單薄的胸膛。

但是,於雅黎沒有動那三萬美元,她打了整整兩天電話,三萬美元,原封不動給失主送回去。

事後於雅黎才跟我說,我瞪著眼睛問她:“就沒想用它換一套你夢寐以求的房子?”於雅黎輕描淡寫:“想過,正是怕被你們動搖了軍心所以沒敢讓任何人知道哦,現在無所謂了,錢已經還了,你們罵我傻帽一個也於事無補了,這樣也好麼,至少我可以夜夜睡個塌實的香覺。”

經營那些讓我們心驚肉跳的鈔票,沒有比於雅黎更放心的人選。

周末,韋子宣在紅房子訂了座位,請於雅黎吃飯。

於雅黎姍姍來遲,掃了一眼滿桌子的飯菜,瞄著我們:“說吧,有什麼事要求我?”

我笑笑:“算你說對了,今天真的有事要求你。”

於雅黎揪過一隻龍蝦掀掉了腦袋:“就我這個又窮又沒關係的小文員,你們求我?”然後用沾著龍蝦湯汁的手指掐我:“該不會是讓我替你生個孩子吧?”

我說:“啊呸!先把你的嘴巴吃軟了再說。”

於雅黎吃得絕不領情,她太明白一些道理,韋子宣吃飯,向來是簽單,然後由企業替他付帳。

酒足飯飽後的於雅黎拍拍小手:“說吧,我的嘴巴已經軟了。”

於是,我們盤托而出。

於雅黎看著我們:“你們的意思?就是認定我做你們傀儡了?”

我看韋子宣一眼:“就算你幫我們。”

於雅黎表示她要考慮考慮,我們給了於雅黎一周時間。

一周後,於雅黎開始拎著一隻裝滿了各種申請的袋子跑各個職能部門。

幕後有韋子宣的操縱,批文,租廠房,技術人員等等的一切,進行得順湯順水。

兩個月後,於雅黎做法人代表的鴻盛新型建材有限公司開張。開業典禮上,於雅黎忙得像一隻奔命的兔子,風情萬千的臉添加了些許紅潤。偷空時捏我的手一下:“我這個傀儡做得像不像?”

等不及我答,就被人拽躥了。

一切都是歌舞生平的繁榮景象,我和韋子宣相視而笑。

沒事時,我會去公司坐坐,初涉商場的於雅黎忙得顧頭顧不上腳,好容易閑下來了,逮著我喘息一番說:“想不到,原來做傀儡也很累。”

因為操勞,於雅黎的臉明顯地瘦下來一圈,我看著有點心疼,摸摸她的手說:“辛苦你了。”

忙碌公司的生產和經營的於雅黎已經完全沒有了閑情逸致摸著我的胳膊,好在有韋子宣,新技術以及批文輕易得到如信手撚來,市場也不錯,因為韋子宣手裏的公章,總一部分人肯於或善於妥協,出讓一小部分市場給我們,即使別人不肯輕易出賣的技術,韋子宣隻要信手複製一分資料,略做修改就成了我們的技術,足夠於雅黎忙地顧首不顧尾。這樣雖然極不道德,但看著公司帳上的在銀行間進出數字,貪婪讓我們忘記了人類最基本的羞恥。

公司贏利,於雅黎一季度一次,劃到我們的一個境外帳戶,隨著帳戶上的數字逐漸變大,我和韋子宣的計劃也在黑夜誕生了,等攢到想要的數字,我們舉家遷移到國外,生一個可愛的孩子,安閑地過完後半生的日子。

整整一年的時間,我和韋子宣沉浸在幸福計劃裏。

一天,\t韋子宣忽然說:諾彤,你問問於雅黎,我們的帳戶有兩個季度沒有進帳了。

我忽然想起,我和於雅黎很久沒有在一起聊天了,每次去了她總說忙忙,握著手機裏外跑,如同我是擺在她辦公室的盆景,可以不去理會。

韋子宣說“諾彤,於雅黎會不會……?”

我知道韋子宣擔心的是什麼,讓於雅黎經營公司,並沒有合同約束,再者,這樣的狀態,我們不可能作繭自縛做個協議去公證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