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花癡一笑(3 / 3)

年媚素心下一沉,臉上有了片刻的僵,想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問起這樣無聊的話,跟他也就業務關係,還沒深切到可以談隱私的地步。忙忙對吳敬軒說: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問的。

吳敬軒的眼,有淺淺的溫柔在上浮:我找到了哩,近在眼前。

年媚素騰地紅了臉,知是指自己的,心裏草草地浮上一些躁,好象自己一次次跟他出來就等他這句話一樣。難堪的尷尬與屈辱感不好表示給他看,便看看表說:我該回家了。

吳敬軒跟在身後,年媚素開車門,見他站在身後不走,轉身說:我要回家了,請你讓個地方,我的車子要調方向。

吳敬軒一把拽了車門:年小姐,我喜歡你。

幸好,你還沒來得及說我愛你,我即不想出國當生孩子機器,又不想當什麼家庭教師,你另請高明吧。合上車門,唰地開出去。

年媚素氣咻咻上樓,把自己扔到床上,想這幾天的際遇,突兀地就有了委屈,究竟委屈在哪裏也想不出,吳敬軒竟那麼自得地說婚姻就是為了讓在法國的中國家庭不失傳中文,他把自己當什麼了?

吳敬軒的電話再來,年媚素就不接了,手機響得執著,惹一屋子人盯著看,年媚素索性關機。接著,有花店的小姐送花,鮮豔欲滴的玫瑰,張張揚揚把寫字間給渲染得生動。

惟獨年媚素不看不問,玫瑰扔在一邊,跟自己沒關係般的,看她寒著臉,亦沒有人敢招惹。

玫瑰日日有,沒人打理很快蔫下去,很是敗落的樣子。

一日,寫字間裏來了一女孩,鼓著哭紅的眼睛點名找年媚素,年媚素並不認識,隻是看她紅紅的眼睛,就知不是好事,問:公事私事?公事就現在談。見女孩不語,便指了會客室:私事等下班吧,願意你就坐,不願坐就走。

女孩被她的淩然給震住了,乖乖去了會客室。

中午,業務部的人都沒去餐廳吃飯,好奇麼,誰都會,年媚素徑直去了會客室:什麼事?

女孩怯怯說:吳敬軒愛你麼?

年媚素怔怔說:我怎麼知道,那是他的事,與我沒關係。

女孩就哭,年媚素厭煩地遞過去一張麵巾紙:擦幹淚回去好好看著他,我根本就沒打算愛他,也沒可能,告訴他這是我說的。

年媚素噔噔出來,細高跟鞋有力地敲在大理石地板上,穿過一群好奇的眼眸去餐廳,要了黑胡椒牛排,惡狠狠地吃。恨不能把吳敬軒這個得隴望蜀的男人嚼碎了,懷裏有一個了,居然還有臉跳到自己麵前充什麼鑽石王老五,真真的可惡。

下班時,吳敬軒來電話,年媚素接了,狠狠喊:把你的女朋友看好了,別讓她到我這裏充秦香蓮,我又不是金枝玉葉的公主。

沒等吳敬軒說話,啪地扣了,奔到樓下開車回家。

接下來的日子,女孩天天來,年媚素沒好氣: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跟吳敬軒沒關係。

女孩慢慢說:我在這裏看,等他不給你送花了我就走。

年媚素在心裏狠狠罵了聲TMD,嘴上說:隨便你!憤憤走開。

女孩天天來,坐在會客室,透過明淨的玻璃看年媚素,如上班般,時間久了,公司上下兩層樓都知道年媚素愛上一個名花有主的法國籍男子,惹得人家前女友天天坐陣逼宮。

末了,總裁叫年媚素到樓上說:你們的愛情我管不著,但也該先把身後事處理好,至少不要影響到公司裏嗎。

年媚素頓覺渾身上下生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所有委屈吞進肚子,嚶嚶說:知道了。轉身下樓,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下來,明明什麼也沒幹,卻枉擔了個搶人男友的惡名。早知如此,還不如早早把吳敬軒的求愛接了,他畢竟不是那種令人生厭的家夥。

一肚子惡氣沒地出,就躥進會客室對女孩說:我愛吳敬軒是愛定了,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女孩先是看年媚素,看著看著,眼淚唰地掉下來:我知道這是真的。

年媚素冷笑:知道了還耗在這裏幹什麼?走啊!

晚上,吳敬軒的電話早早來了:媚素,晚上一起喝茶怎麼樣?

年媚素愣一下:你女朋友沒跳海吧?

吳敬軒就笑:你來,我給你講個好玩的故事。

年媚素想:七十二跳都跳過去了,哪還差這一哆嗦?

吳敬軒的故事是:謊言千遍即是真理,全世界普遍適應,那個女孩,不過是他花錢雇的,冒充女友來個謊言千遍即成真理的故事,讓全世界都知道吳敬軒在追求年媚素,看她還能躲到哪裏?

年媚素遂想,一個男人愛自己能愛到這樣癡迷,再不答應就是自己的不對了,便講了條件,不去法國,國內事業這麼好,憑什麼出去受那洋罪,什麼時候生孩子由她說了算。吳敬軒說:那當然。遂握了年媚素的手,年媚素沒抽,任他握了。

年媚素想想當初,自己對吳敬軒並不是沒好感,隻是被他一番娶個太太做家庭教師的話給傷了自尊而已,如今自尊找回來了,愛就愛吧。

末了,年媚素問吳敬軒喜歡自己什麼?吳敬軒隻說:笑一個。年媚素倩然一笑。吳敬軒說:就是了。

年媚素差點暈過去,搞了半天,又是被花癡一笑釣來的,還好,終究是自己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