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八日(2 / 3)

現在看來,原來跡部就是那個人。不二鐵青著臉轉過身走出房間去不想再看傷心欲絕的忍足,卻正好撞進了剛剛趕到的手塚懷裏。

“你不要緊吧?”手塚低頭打量著不二。“你的臉色很難看。”

“跡部死了。”不二掙開了手塚的懷抱,混亂的不連貫的囁嚅著幾個單詞。“我沒想到……忍足……他們……”

“嗯,我知道了。幸村剛才已經告訴我們了。”手塚抿抿嘴,望向不二身後的真田。“真田,這次又是自殺嗎?”

“雖然讓人不敢相信,不過似乎是這樣的。”真田攤手,“桌上留下了他的遺書。”

“忍足沒關係吧?”幸村擔心的站在門口朝房間裏張望著,“似乎他受到了很大打擊……”

“沒想到那個跡部會自殺……”和手塚一起趕來的乾推推眼鏡。“如果他的確是自殺的話……”他有意在自殺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真田聽的出來。

真田將銳利的視線調轉到乾臉上:“……是,而且也說不定,跡部才是第五個犧牲者。如果海堂現在還活著的話,畢竟我們沒有發現海堂的屍體。”

“……”乾咽了口唾沫,沒再說些什麽。難道真田他,在懷疑海堂嗎?乾推了推眼鏡,轉身一個人離開。

乾一個人走在別墅的走廊上,神情一如平時的平靜和鎮定。

沒有人會想象得出,乾貞治驚慌失措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因為任何時候的乾,都是平靜鎮定的,不管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包括現在,海堂薰生死不明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也許這是因為自己看的太過透徹的緣故吧,不管發生多少事情,自己都仍能夠保持這種冷靜的狀態。乾推推自己的黑框眼鏡,手裏一如往常的拿著個筆記本,但是這次,他知道,自己什麽也寫不來。即使數據很清楚的向自己指出了這點,還是寫不來。

這種情況,是作為數據網球愛好者乾貞治的悲哀。

乾的心裏很清楚,即使數據指出了這點,但現在的數據,按照越前的話來說,就是MADAMADA——還不夠啊……

他心情沉重的歎了口氣,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為什麽剛才要那麼說?”直等到乾離開以後,幸村才壓低聲音對真田說。“你真的懷疑失蹤的海堂是殺人凶手嗎?”

“這點,說實話,我並不能這樣推測。”真田搖搖頭。“雖然他也有嫌疑——失蹤、不知去向,也就沒有所謂的不在場證明。沒有這點證明,他是不可能擺脫嫌疑的。”

幸村困惑的看看真田。“哦?”

“我仔細考慮過所有的案件,因為之前大石的死亡最初被認定為意外,而桃城又死在我們麵前,所以我在調查這次案件時,反而鬆懈的忽略了最重要的不在場證明問題。”真田思索著說,“越前死時,不二提到了你不在自己房間,但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可是,不二為什麽要在夜裏突然的離開房間?每個房間都有自己的衛生間和浴室不是麼?另外,也沒有人能證明自己就一定在房間裏,這點,不管是之前大石的死,還是後來越前的死,都是一樣的。”

“弦一郎,告訴我實話。”幸村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是不是在懷疑除了你我以外所有的人?”

“……”真田看著跡部房間裏正在看視情況的手塚和正在安慰忍足的不二以及受到打擊而神情恍惚的忍足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幸村的問題。

跡部的屍體被忍足從浴室裏抱了出來,一直抱進了地下室的冷庫裏。紫紅色的天鵝絨床單裹著跡部的身體,仍然保有他生前那種華麗而高傲的風格。忍足的動作自始至終都很輕柔,似乎懷裏的跡部隻是香甜的睡著了,自己動作稍微大一點都有可能吵醒他。

幸村發現,自己無法無視麵前這一場麵。雖然他已經下定決心,不管再發生任何殺人案,都絕對絕對不會再去親眼目睹屍體被送進已經變為停屍房的地下室的那一瞬間,但這個決心,輕而易舉的就被忍足的舉動粉碎了——

一頭墨藍色半長發的男人神情溫柔的凝視著懷裏那個安詳的闔著雙眼的金發男子走下樓梯,就如一幅構思許久的油畫場景般突然展現在眾人麵前。

親眼看著忍足懷抱著跡部走下樓的一瞬,幸村突然覺得這幅畫麵殘酷卻又美得讓人無法喘息。墨藍色的頭發和金色的頭發在在他眼前交錯著出現,背景是裹著跡部身體的那紫紅色的天鵝絨……他心頭一顫,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身邊真田的手。真田反握緊幸村的手,眼神亦沒辦法從這兩人身上移開。

果然是跡部啊,不二揚眉看著忍足旁若無人般的走著,心裏暗暗的感歎。就是死,你也華麗依然!忍足他……是在維持著跡部最後一次的華麗表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