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已經是下意識的了,不管之前的一夜有沒有睡好,所有人都會在天亮以後第一時間集中到起居室裏。
但是今天,本以為是最早抵達的真田和幸村,卻意外的發現,原來還有人比自己到的更早。因為不二正表情的僵硬呆坐在沙發上下意識的咬著右手的拇指指甲。
“周助,你該不會……一直呆在這裏吧?”幸村挨著不二坐下,“沒有回房間?”
“嗯……隻是在想些事情而已。”不二的表情並不像幸村想像中那樣的鬱鬱寡歡或者說垂頭喪氣,相反的,他的樣子還是相當平靜的。
“不管怎麼說,今天我們得拿出個主意……”幸村猶豫著,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真田。“弦一郎,你覺得呢?”
“這次的事情,已經超乎之前我所能設想的情況之內了。”真田緩慢的在房間裏踱著步子。“現在最有嫌疑的菊丸死了,這會是真凶保全自己的一種方式嗎?可如果是的話,他是怎麼做到把菊丸推下去的?”他刻意忽略了假設菊丸是凶手而畏罪自殺的說法,不二一直堅信菊丸的清白這點,真田是非常清楚的,在這種情況下,最好彼此還是不要有其他矛盾才是。因此真田非常小心翼翼的挑選著字眼。
但是不二周助並不是個笨人,自己反而乾脆利落的代真田說道:“如果菊丸是真凶,那麼以後就不會發生殺人案了,你還想說這個吧?”
“……”真田古井無波的麵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下,“抱歉,不二,我並沒有認定菊丸一定是凶手的意思。”
“啊,真田,你這樣說,未免太鬆懈了吧?!”不二睜開青眸看向真田。“作為一個警務人員,不是要把所有的情況都設想周到才行嗎?”
“唔……”真田被不二這話說的一愣。
不二揚起嘴角,卻沒有一絲笑意的繼續道:“不僅是菊丸,就是我們現在還活著的人,不也都算是你的懷疑對象嗎?還有失蹤的海堂……也是你能夠懷疑的嫌疑人之一——在還沒有看到他的屍體之前。”
“周助……”幸村攔住了不二的話頭,用銳利的眼神看了不二一眼。
不二淺淺一笑,也不再說什麽了。
忍足突然推開起居室的門走進來,環顧四周:“跡部不在麼?”
“嗯?跡部?”真田搖搖頭,“他沒到這裏來。”
“!”忍足突然臉色一變,轉身就朝樓上跑去。“跡部……”
“我們也過去!”真田愣了一下突然說。
幸村和不二對視了一下,跟在忍足和真田身後朝樓上跑去。
忍足跑的最快,第一個來到跡部門口。他敲敲門,仍然沒有人應聲。於是他試著擰了擰門把手。很奇怪,門原來沒有鎖。
於是忍足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跡部,你在嗎?”還是沒有人回答。
然後寫字台上擺著的那朵玫瑰引起了忍足的注意。
“我已經不能再忍受了。”
華麗而整潔的房間裏,一張壓花白紙優雅的躺在桌上的那支玫瑰花下麵,上麵的字是跡部筆下一貫華麗的斜體,是他喜歡的黑色的墨水,用的是旁邊那支跡部用來簽過無數重要文件的心愛的刻著玫瑰花紋的金筆。白紙上還有點點驚心動魄的紅色斑點。
這紅色的斑點從紙上,到桌上,椅子上,一直到地麵上,終於將忍足一步一步領向跡部房間的浴室裏。忍足摒住呼吸,推開了浴室的門。
跡部衣著整齊的靠著浴缸坐在浴缸邊的地上,左手手腕泡在浴缸裏,在血紅的水麵上浮著,右手裏還捏著一把瑞士軍刀,安靜的合著眼睛,神情說不出的平靜。
忍足靠在門邊呆呆的看著跡部的屍體,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然後輕輕的走到跡部身邊蹲下來,伸手攬住他的肩,將身體已經冷掉的他擁到自己的懷裏。
假如能用自己的體溫把你焐熱,是不是你就能夠活過來再繼續指著我說我是笨蛋白癡呢?是不是你就能活過來繼續高傲的看著我說你也不看看本大爺是誰?
為什麼你還是那麼冷……為什麼……可惡……我的體溫為什麼不夠高……
“為什麽……”
“忍足,忍足!”尾隨而至的真田試圖喚回忍足的神智,但忍足卻恍若不聞。
“不會的……我再試試……”忍足神經質的笑著,將跡部擁的更緊。“我可是醫生……沒理由救不活他的……”
“忍足……”不二從未想過忍足會如此重視跡部。雖然他早就知道忍足和跡部之間那種若有似無的曖mei,但一直號稱關西狼的忍足侑士,換愛人的速度超過一般人換衣服,實在讓人很難相信他會真心的去喜歡某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