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像當初一樣,不二走在手塚身邊,但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
“不,沒關係的。”手塚的表情卻是依舊
不二停下腳步,抬起頭盯著手塚的臉看。“手塚……”
“嗯?”手塚將視線亦轉到不二臉上。
不二遲疑了一下,開口道:“……呃,我是想問……你真的在懷疑菊丸嗎?”
“……菊丸的處境不利。”手塚愣了一下,緩緩的回答。
不二咬咬下唇,“我知道了。”
“嗯……”
兩人麵對麵站在走廊裏,可誰也沒說話。
餐廳的門又開了,這次出來的人是乾和海堂。於是不二勉強擠出一句:“我先回房間去了。”手塚也就順勢點點頭。
剛剛過來的乾看看走開的不二的背影,又望望站在一邊的手塚,若有所思似的摸摸下巴。
“手塚,一會兒有什麼安排?”
“嗯,我想去起居室坐坐。”
“這樣啊……那我們先走了。”
手塚推開起居室的門,自己走了進去。
才剛剛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即使是這間屋子,也和剛來的時候有了些許的不同。
那副嶄新的撲克牌已經不再嶄新了,桌上的花瓶裏也換了新的鮮花,飲料架上的碳酸飲料也已經所剩無幾,茶幾上攤著一張這塊地區的地圖,還是上次乾和真田研究是否要下山報案時用過但沒有收起來的,有一個沙發上丟著幾張A4的白紙,窗邊那把扶手椅上還扔著一本德文原版詩集。
那台電話這麼多天來不管試過多少次,都還是沒有人接聽。
其實手塚並不期待著還會有人來接聽電話,尤其是現在,作為這次活動的教練的越前龍馬也已經死了……
他朝窗邊走去,拿起放在扶手椅上的那本書,在椅子上坐下,漫不經心的翻著書頁。
毋庸置疑,這本書一定是跡部留下的。手塚記得自從到這裏以後,他曾無數次的看著跡部翻看著這本書打發無聊的時光。這個位置,也是一般情況下跡部習慣坐的地方。大概因為經常在起居室裏翻看吧,結果這本書就被順勢留在了這裏。過了這麼多年,跡部還是那個講究、高傲、自信又敏銳的男人,就連讀德語詩集的愛好也沒變。
手塚又站起身,走到飲品櫃前。飲料架上的碳酸飲料消耗的這麼快,是之前越前的傑作吧?那個家夥最喜歡喝這種飲料了。記得以前每次訓練他都會喝一罐PONTA,不管乾怎麼苦口婆心的勸他說這種飲料對身體無益也改不掉他喜歡喝碳酸飲料的習慣,這家夥一直都很頑固,別人的話很難聽進去的……手塚拿起一個杯子,又打開一瓶紅酒,往杯子裏倒了小半杯,慢慢的品嚐著。以後,這裏的碳酸飲料應該不會再有人喝了吧……
他一邊想著,一邊端著酒杯,從窗邊向外張望著。
“英二?”不二站在菊丸門前輕輕的敲著門。
沒有人回應。不二不安的站在門前搓著手。“英二!”
“怎麼?”剛剛吃過飯過來的真田警覺的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來。“不二,你在這裏等著,我去菊丸房間看看。”
“弦一郎,小心!”幸村擔心的叮囑了一句。
真田點點頭,打開大石房間的房門,預備從這邊翻陽台過去看看菊丸房間的情況。
其實在此之前各種各樣的惡劣情況真田差不多都想了一邊,也確保自己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去麵對各種場麵。
可是眼前的情況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房間裏根本沒有人在!
“英二!”門外,不二還在擔心的喊著。真田皺皺眉,走過去把鎖著的房門打開。
“誒?真田?!”不二詫異的看著真田,“英二他……他怎麼了?”
“什麼事也沒有,”真田搖搖頭。“他不在房間裏。”
“呼……虛驚一場啊……”幸村長出了一口氣。
不二靠在門邊,心情總算稍微平靜了點。“還好,還好。”
“嗯,我要把門鎖上了,咱們這樣疑神疑鬼的,實在太鬆懈了。”真田搖搖頭。
他鎖好菊丸房間的門,仍然從陽台返回大石房間,然後從大石房間的門回到走廊,再用隨身的鑰匙把房門鎖上。
“這樣就沒問題了。”真田說著。
幸村拍拍不二的肩膀,“周助,別想太多了,怎樣,要不要去打一場?”
“嗯……也好!”不二笑了笑,“那我回去換衣服,球場見吧!”
三個人沒辦法雙打,於是便輪流下場進行單打的比賽,剛好輪空的那個人可以擔任裁判。不二分別和真田、幸村都對打了一盤,大家固然都已經不是當年的青春少年,但風林火山和巨熊回擊還是出現在了球場上。
這算得上是很難得的對戰,雖無所謂勝負,但不二還是相當樂在其中。很多事情一定得等到自己已經和它分別以後,才會發現自己和它的感情是多麼的深厚。
網球對於不二就是這樣。
不二是最近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熱愛網球這項運動的。固然除了網球之外,這張邀請函對他還有另外一層吸引力,但如果不是真的非常熱愛網球,以他萬事不縈於懷的生活態度,實在沒有理由對這張莫名其妙的網球聚會邀請函如此放在心上。
三輪比賽下來,早已近日落時分。
三個人提著網球包一起回到別墅,幸村拉著真田上樓回房洗澡,不二則站在客廳猶豫了一下,還是先走進了起居室。
這裏並沒有人在。想來這個時間大概其他人都在自己房間吧!不二自嘲的笑了笑,或許本就不該有所期待的,倘若沒有期待,也許反而會有些意外的驚喜也說不定?
不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到起居室的窗前,打開窗子。秋天的風立刻清爽的從窗口吹進來。真舒服,不二愜意的閉起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悠閑時刻。
一時間,他幾乎忘記了,這些天來發生的一切,幾乎忘記了已經連續有三個人永遠離開了他身邊。
起居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乾氣喘籲籲的從門外衝了進來。“不二!你有沒有看到海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