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絕不能。
他沒有吼叫，在那瞬間，所有的內息外力突然爆發，雙手猛地回縮，一聲令人倒牙的撕裂聲中，那具頭顱連同上的防彈頭盔一起被扯下來。
就在那一瞬，槍響了，很輕鬆的一槍。沒有人可以預判軌跡，盧凱也不能，他清楚，自己身體絕對不能抵擋12.7毫米的子彈，手更不能，但就在那一瞬，他還是把雙手搶先抬到自己麵前，眼看著子彈在那具頭顱中迸射，落在自己的額前。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能看清楚這軌跡，或許是戾氣已經完全調到了頭部，視力產生了幻覺，子彈的運行成了慢動作。可是擊穿麵前的頭顱後，子彈的速度並沒有明顯降低，擊中額部的巨大衝擊力就是明證。
防彈頭盔碎裂。盧凱雙手一攤，整個身體被這顆子彈打得飛起來，半空中飛旋著重重砸在工事裏。
“盧凱，盧凱，你不能死啊。”邱青萍顫抖的聲音裏滿是絕望。
“哼哼，你們的要求，我都已經做到，趕緊現身吧，十多年都沒有個能讓我痛快打的家夥！”那悠悠的聲音透出一股狠戾的味道，那是一種江湖直覺：拖延時間對他們不利。
邱青萍感覺到手裏多了樣東西，舉起來：“你們撒謊，剛才那一槍明明是7.62毫米子彈，你是把小子彈裝在10狙裏，那顆子彈還留著！”
“胡說！怎麼可能！”洞口立刻傳出槍手紛亂的聲音，這道理還不清楚？12.7毫米的槍管裏，根本不可能發射7.62毫米子彈。
但是邱青萍指尖那顆子彈卻是明擺著的，變形厲害的彈頭上，是鮮血和腦漿，尤其是後者，不是可以隨便可以仿冒的，槍手一眼就能看出來。
“看不出，你挖子彈的速度還挺快的。”那個首領冷冷揭穿這個謊言：要從死人顱殼裏挖取物質是需要一些時間，但要把子彈挖出來，同樣需要時間，從那顆子彈的情況看，應該是已經完全沒入顱骨：“你不過是隨手撿一顆子彈，塗一些腦漿罷了。”
“是啊，”那些槍手紛紛附和，“槍裏退出的彈殼明明是大口徑的。”
“前麵開了那麼多槍，滿地都是彈殼，你們隨便找一枚就來騙人麼？”邱青萍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心裏當然知道這樣廝纏拖延不了太多時間，但至少有一點讓她心安：盧凱還活著，這枚子彈就是他遞過來的。
這樣一個設局，並不複雜，裏麵最難的，隻是彈頭上抹的東西，足以讓外麵那些人疑惑：哪能這麼快就塗抹上？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把顱殼掀開了……可是剛才那一槍大家看得很清楚，雖然被打得淩空飛起，有防彈頭盔的保護，絕不至於到那種地步！
其實說白了，也沒什麼奧妙：盧凱手上正好有這些。
邱青萍差點笑出來，幸好是躲在工事後麵。
可對方的臉色就不會那麼好看了：“你們有兩種選擇：讓人出來，或讓死人出來，如果他的傷口，證明不是大口徑子彈，我立刻撤兵，改日再來拜訪。”
“不用，”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洞中回響：“我相信施主為人，不會欺瞞，八十年沒殺過人，這身筋骨也累啊，正好試試手。”
“太師父。”邱青萍驚喜地回頭張望，雖然這人是他們編出來的，但在這關鍵時候，還是希望真的能有這等絕世高手出來救援，就像令狐衝在思過崖上見到風清揚，多大的好處和機遇！
可是沒有。身後隻是不大的洞穴，一眼到底，哪有什麼高手，除非是能隱形。
外麵似乎也被鎮住了，一個八十年不屑殺人的高手，就要出現，好像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裏？隻有那個悠悠的聲音響起：“好啊，裝神弄鬼的東西，我就在這裏等著”
“嗯，八十年不露麵，現代江湖真是沒有人材啊。一些規矩都不懂，剛才那一槍我看了，如果是我應戰，恐怕很難完全躲過，身上多少會被擦破點皮。唉，想想我這把老骨頭。”
這次連首領都不敢再回應。如果有人說可以在這麼近的距離內避開10狙的子彈，那肯定是吹牛，不會被放在眼裏，但要清晰地承認無法避開……身上多少會被擦破點皮，嗬嗬，這身修為，就是當今武林第一人都不敢這麼說，確實是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