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樊太公慌忙親捧台盞,斟下一杯好酒,跪在地下,眾莊丁皆跪著。那大王把手來扶,道:“你是我的長輩,如何倒跪我?”
太公忙道:“休說這話,老朽隻是大王治下管的人戶。”
那少年大王之前便已喝酒,現下自有七八分醉了,哈哈大笑道:“我與你做個孫女婿,也不虧負了你,你的孫女匹配我,也好。”
來到莊前打麥場上,見了花香燈燭,便道:“我的娘子在那裏?”
太公道:“便在她自家房內,恐是害羞,不敢出來。”
那少年大王喝了一杯,便扔了杯子道:“我且和娘子見了,摸摸小手,再來吃酒不遲。”
太公一心隻要張樂義勸他回心轉意,便道:“老漢自引大王去。”
拿了燭台,引著大王轉入屏風背後,直到新人房前,太公微笑道:“此間便是,請大王自入去。”
那少年大王一腳踢開房門,見裏麵黑洞洞地,大笑道:“娘子,你如何不出來接我?你休要怕羞,我明日要你做壓寨夫人,享受那快活話兒。”
口中叫著娘子,雙手便摸來摸去。一摸摸著帳子,便揭起來探一支手進去摸時,突然覺得手一陣痛,然後又是一陣麻,其痛難忍,大叫飛身而出,到了院子裏,從懷裏摸出一粒藥丸,咽下肚去,然後指著房內怒道:“賊子是誰?敢害爺爺。”
張樂義飛身而出,站在對麵笑道:“不就是你娘子麼,瞧你年紀不大,卻作如此營生,羞也不羞?”
那少年怒喝一聲,身隨拳動,衝過來對準張樂義麵門就是一拳。張樂義淡淡一笑,不閃不讓,待拳到麵門數寸,突然發招,左掌直切對方右拳脈門。那少年料不到對方來勢如此之快,連退三步,張樂義也不追趕,那少年定神運氣,左手白氣環繞,竟是用上乘內功把自己的酒氣全逼了出來,沉聲道:“在下小尖山大天王沙文青,出身武當,閣下何許人也?”
張樂義笑道:“在下就是傳聞中的武當掌教鐵肩道長,逆徒還不跪下認罪?”
沙文青也不答話,運氣於左手,竟成淡金之色,他握掌成拳,招招全取攻勢,一招甫發,次招又到,一刻也不容緩,張樂義的招術則似慢實快,一瞬之間兩人已拆了十多招。那少年武功雖強,卻不是張樂義對手,隻因張樂義近來春風得意,無限風光,自是心情大好,不忍痛下殺手,同時見這少年容貌不凡,氣勢不俗,倒起了收服之意,是以出手之際,頗加容讓。
這時沙文青正用拳一掛,接著一閂,忽然不見了對方人影,急忙轉身,見張樂義已繞到身後,情急之下,運氣於背,同時轉身便想拉他手腕。他幼時得逢奇遇,內力雄厚,自出道以來除結義兄弟厲嘯蒼外未逢敵手,不怕和對方硬拚,哪知張樂義衣袖飄飄,倏來倏往,非但抓不到他手腕,連衣衫也沒碰到半點。
沙文青發了急,拳勢一變,以擒拿手雙手急抓。張樂義也不還招,隻憑輕身功夫,在他身邊轉來轉去。數招之後,沙文青見有可乘之機,右拳揮出,料到張樂義必向左避讓,隨即運氣於手,伸手向他左肩抓去,一抓到手,心中大喜,哪知便是這麼一抓,自己竟頭一陣眩暈,肩上挨了一拳,結結實實地摔在兩丈之外。他但覺眼前金星亂迸,雙手一撐,坐起身來,半天摸不著頭腦,傻不楞地坐著發呆,喃喃咒罵:“你使得什麼妖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