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申時行沒有高興幾天,那任命自己為繼任首輔的詔書一直沒有發下來。萬曆隻讓他和王賜爵共同處理內閣事務。首輔一位一空就是一個多月,不光申時行著急,王賜爵等人也著急,朝廷官員猜測紛紜。張居正死後,朝廷人事本就要大變動,現今首輔空缺,讓相投機的人不好選擇,一些人推測申時行要失勢,忙投靠首輔一位的另一個熱門人選王賜爵。
申時行心中憤怒,但他明白萬曆的脾氣,吩咐傾向自己的官員,特別是言官不要輕舉妄動。明白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埋頭幹事,給天子一個好印象。果然不久就有言官上書萬曆,請求早定首輔,惹得萬曆不高興,發往邊疆效力去了。回想起當時王賜爵的臉色,申時行就是一樂,誰不知道那人是你的人馬?“到底還是急躁了些,做臣子的不揣摩聖意,這官如何做得長久?”申時行給了對手一個評價。
這一點小小的喜悅,遠不能讓申時行得意忘形,反而讓他更加的警覺起來。天子的舉動毫無疑問的表明天子對自己是有意見的,至少是不那麼滿意的,雖然王賜爵遭到了間接的打擊,並不意味著自己就有上位的機會。近來的諸多大事,雖然天子都采納了自己的意見,但是他還是明白的覺察到了天子的猶豫,仍在猶豫由誰出任首輔。意思到這一點,申時行在萬曆麵前表現得更加的“溫柔”,甚少質疑反駁萬曆的計劃,隻是遵照辦理。大赦天下如此,開製科如此。熟讀史書的他明白,明白什麼是為臣之道。說到地,自己不是張居正,十多歲的少年天子也不同於二十歲的青年天子。
“老爺,到了。”轎子落了下來。
申時行步出轎子,正一正帽子,整一整朝服,摸摸袖子中的奏章,然後才步入宮門。有霧的清晨,朝露點上朝衣,此時的申時行很有幾分古大臣的風采。他來到文淵閣,稍休息一下,會齊了同僚,踏著鍾鼓聲,齊齊進入早朝所在的文華殿。讓申時行感覺到欣慰的是萬曆的勤政,大臣和內閣的折子會在最快的時間內批閱並給出指示,從不缺席各種禮儀活動,早朝也絕少缺席。雖然早朝更多時候僅僅是一種儀式,可天子能從深宮中出來,接見大臣。使君臣不至於隔絕,總是可喜的事。
與此同時,萬曆表現出來的控製欲也讓申時行擔心,青年天子似乎越來越喜歡集中權力。現在,張居正時期的大權獨攬已經不可想象,本應當屬於內閣的權力也遭遇了天子的幹涉和收回。比如上次北征,天子就繞過了內閣,連兵部尚書方逢時都被隱瞞。實在令人尷尬。
想到此,他不禁回看了方逢時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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