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來西去柔荑手,朵朵桃花爭豔鬥。
莫道梧桐是槁枝,明朝且待勝楊柳。
浮草茫茫綠已來,金鑲翠玉無盛衰。
滄浪溪水魚自在,歡悅何須惠子猜。
一雙白兔不為煢,玄懶閑閑有雌雄。
青竹翩翩搖曳舞,梅香不與漫春爭。
不多時妍娜抱著甜甜上來了,妍娜到了樓頂便將甜甜放下來,甜甜直奔溪邊,見溪水清澈魚兒暢遊,便要將雙手伸入,心宇看見隻將她一把抱到懷裏,與她嘻哈一番之後將她放在了自己左側坐下。孩子們都好奇好動,因此甜甜東張西望起來,看見兩隻白兔呆在籬笆院中,便起身躡手躡腳走向籬笆院。菲菲看見便對文靜說:“文靜姐,甜甜想要兔兒。”文靜回頭看見,便要起身去捕捉,心宇出語攔住,說著起身去抓白兔。白兔拔腿隻躲,可還是被心宇一把揪住耳朵提了起來。忠巽見了便喝道:“你怎麼回事?又拉它耳朵!”心宇忙用左手托住白兔,右手撫白兔耳朵道:“不好意思,二哥,我忘了!”說著撫摸著兔耳朵遞給了甜甜。上次心宇來也提了兔耳朵,隻讓忠巽揪著耳朵數落了一頓,但這次忠巽卻未再責難他,隻是埋頭沏茶。
楊洋、文俊同眾女孩也上來了,楊洋手中還拿著一柄仿湛瀘劍,想來是要表演劍法。他們過來桌邊坐下,眾女孩領著甜甜去打秋千,還一麵在說笑玩鬧,菲菲見她們有趣,便也隨著欣然笑了。忠巽擰著心宇兩隻耳朵問罪,心宇自然在認錯討饒。寧寧倒了一杯茶,妍娜忙遞給忠巽,忠巽借此罷手,接過茶杯喝了起來。甜甜下了秋千架,同眾女孩過來坐下,見大人們喝茶,便笑著說:“我也要喝茶。”童童嗲聲說:“茶有什麼好喝的,苦了吧唧的!”楊洋說:“不苦啊,挺香的,味道很好。”寧寧隻給甜甜倒了一分滿,妍娜拿起杯子蕩了蕩而後才給甜甜。甜甜接過喝了一口,覺得不好喝便說:“不是很好喝。”說罷,隻將剩下的來喂心宇,心宇說:“哎喲哎呦,我的寶貝耶,爸爸是水槽啊!”忠巽說:“你這什麼比喻啊?倒在水槽裏那是浪費,倒在你嘴裏這叫節約——瘋舅舅說的對吧,甜甜?”甜甜笑著點頭稱是,說著喂給了心宇。文靜一麵倒果奶,一麵說:“甜甜不愛喝茶就和小雅阿姨喝果奶。”說著倒了一個八分滿,又倒了一個六分滿,將八分滿給了童童,六分滿給了甜甜。兩人接過喝了起來,童童喝罷滿足地笑著說:“這才是人喝的嘛!”忠巽說:“合著我們都是飛禽走獸啊?”心宇笑著說:“文飛禽,武走獸,不是罵人,不是罵人。”
忠巽對文靜說:“老四,你老公罵我!”眾人不解地看著他,甜甜歪著頭問道:“爸爸沒有罵巽舅舅呀?”忠巽說:“你黑爸爸罵瘋舅舅不文不武,不是東西。”心宇連忙說:“我哪有那個意思嘛!”又說:“誰不知道您是什麼人呐!文能安邦,武可定國。英雄雙鞭俠,風流總經理。您是沒時間寫文章,您如果寫文章肯定是當代的胡羊尾巴……”忠巽啐道:“啐!鹵豆腐是什麼東西,你拿我比他!”眾人又望著他,他吃了口茶悠然道:“其文佳,然人品,灑家著實不敢恭維。”心宇笑臉道:“二哥,他可是革命家和思想家,人品不是問題吧?”楊洋也附和再問。忠巽聽罷笑了,吃了口茶說道:“其‘紙上談兵’何以革命。中華人棄孔、孟、老、莊還是中華族乎?與夷狄蠻戎又有何別。其習醫,可聞得治病救人?自業尚且不長,然饒舌,此厚顏也!同其學生未婚生子,此無恥也!使結發妻子孤守四十餘年活寡,又使外宅老守三十三年死寡,此不仁也!與嫡親胞弟老死不相往來,此不悌也!當今之士乏德,多始其代。這等東西,安能與灑家並論焉?”
寧寧嗔他道:“不是說要考試嗎,你怎麼說這個?”忠巽笑著說:“你是總裁,你不發話我怎麼敢呐。好!考試正式開始。第一項辯論,第二項唱歌,第三項武術表演。辯論不能講髒話、粗話。辯題是白天好還是晚上好。”心宇吃驚道:“啊!這是什麼辯題呀?”忠巽奸笑道:“我喜歡!不行啊?”又問楊洋:“‘嫂子’,選白天還是晚上?”楊洋答道:“我晚上很早就睡了,我就選白天吧。”兩人便開始辯論起來,楊洋起初還有點保留,畢竟是老板。後來就沒了顧忌,因為忠巽寸步不讓,故此她也放開了,與忠巽唇槍舌劍辯了十幾分鍾,可未分勝負。忠巽吃了口茶笑著說:“想當年我可是縣尉府最能說的,今天竟然說了十幾分鍾!”又對寧寧說:“就請總司令裁決誰勝誰負吧。”寧寧略加思索,而後對忠巽說:“你輸了。”楊洋問:“為什麼?”妍娜笑語答道:“他以前三五句就可以套出供詞,能和他辯這麼久已經是贏了他。”心宇笑著說:“二哥,沒‘放水’吧?”忠巽說:“斷然沒有。絕對沒有。”又說:“開始第二項。要求曲調優美動聽,歌詞健康向上,外語歌和情歌不許唱。”心宇又問:“為什麼不許唱情歌?”忠巽答道:“愛者無言;言者無愛!”楊洋轉了轉淩波,而後問道:“兒歌可以嗎?”童童點頭說:“當然可以,我們經常唱呢。”楊洋所唱的歌是《別看我隻是一隻羊》。眾人皆歡笑,甜甜也在跟著一起唱,眾女孩用掌聲打節奏,甜甜一麵唱,一麵跳起了舞,文俊也情不自禁笑著鼓起了掌,欣然聆聽楊洋的歌聲。
楊洋歌罷,忠巽便讚道:“這歌兒很好聽,‘嫂子’唱得也很好……”心宇故作不服道:“又過了啊?”
“嗯哪。”
“一首歌兒就過了?!”
“你的意思是讓‘嫂子’出個專輯?還是開個演唱會?”
“最起碼也得唱三﹑五首嘛!”
“你知道個甚!好歌一曲繞梁三日,一曲足矣。是吧,總裁?”
寧寧點頭應了。眾人又聊了一回,分食了三隻蘋果,喝了一壺茶,而後才開始第三項。楊洋起身挽起衣袖,文俊拔出劍給她,她接過往對岸去了。心宇喊道:“師父教你的《逍遙劍法》沒忘吧?”楊洋答道:“當然沒忘……”忠巽便說:“‘嫂子’,就舞那套劍法讓我們看看吧。”楊洋應了,說罷舞了起來。逍遙劍法乃逍遙觀祖師與好友所創,確如其名,共有二十四式,其中十五式隻可用於製敵卻不傷敵,七式傷敵但不奪命,唯有兩式專攻取人性命之用。
楊洋舞罷回來,文俊接過劍收入鞘中。忠巽誇讚道:“‘嫂子’好身手!這一項也過了。”楊洋、文俊相視而笑。忠巽又說:“這套劍法果然純清如水,招式樸實無華,多是製敵的招式,不愧是方外高士教的啊!”文俊說:“師叔說這套劍法是師祖和朋友研創……”妍娜便問:“師叔?”心宇夫妻和楊洋說出了事情的始末,從而又引出文靜和心宇的那段故事,忠巽聽罷又伸手去擰心宇的耳朵說道:“我們隻知道你們私奔,沒想到你這小子差點把我妹妹害了!今天非揪掉你的耳朵不可!”心宇連忙躲閃道:“二哥,二哥,我真的知道錯了,饒我這一回!再說,我的耳朵掉了還怎麼聽媳婦兒話呀?”眾人被逗得哄笑。忠巽拉住了心宇的耳朵道:“你放心吧,我隻揪掉你一隻耳朵,給你留一隻聽媳婦兒話!”眾人又笑了。心宇又說:“一隻耳朵聽不清楚,非要兩隻才能一字不差、一絲不苟、一心一意地執行媳婦兒的英明決定!”眾人隻笑得腹痛。
忠巽放開了心宇的耳朵道:“這次看在我妹妹的麵子上就饒了你,如果以後你敢對不起我妹妹,我便手持若水劍取你的狼心狗肺下飯!”又說文靜:“你個傻丫頭,以後可別胡思亂想!如果你怎麼了,我是不會放過這小子的!”文靜承諾道:“二哥放心,以後不會了!”又說了一回,寧寧起身端起托盤,並對女孩們說:“你們下去換衣服化妝。”眾人便拿著東西到了二樓,七個女孩回房換了衣裝,忠巽他們收拾了茶具等物,而後眾人隻去往影樓……
眾人到了影樓,客人不是很多,一家人先照了一張合影,而後童童、暖暖、貝貝去選了幾款藝術照風格,推拉著菲菲與曲珍拍去了。甜甜也吵著要拍,文靜、妍娜、寧寧帶她去選風格。忠巽與心宇相伴在一旁閑坐,忠巽做玩笑狀問道:“你又不是說不過我,你又不是打不過我,你幹嘛要示弱讓著我?”心宇笑著反問:“二哥又有錢,二哥又有勢,二哥幹嘛不親自照顧文靜呢?”忠巽笑著說:“認同你!看好你!”心宇也笑著說:“佩服你!欣賞你!”兩人如此正經了幾句便又開始胡謅取樂,以打發等待的時間。楊洋與文俊去了婚紗照那間觀望,忠巽和心宇看見,低聲對語幾句之後去叫來文靜與寧寧,四人一麵低聲對語,一麵走向楊洋和文俊。
四人過來選好了婚紗照風格,而後各自拉著楊洋、文俊去更衣化妝。楊洋、文俊一則推脫不過,二則確有其心,故此才羞羞從之。明亮的燈光與逼真的背景,少施脂粉的美女與英姿勃發的俊男,雪白的婚紗和雪白的西裝,羞澀微笑的臉龐和兩人數次親密的造型,攝影師按了數次快門,將這美好的時間留住,兩人也在此時心許永伴其身。她們拍完了這一組,忠巽四人又給他們選了一個古典風格,兩人依然推脫,但還是被拉去了更衣間。文靜想起甜甜還在那間選,便同心宇過去了;忠巽閑暇無事,便與寧寧走向大廳。寧寧心中頗思穿上婚紗站在忠巽身旁,但她不知如何方能向忠巽表白,想到此處卻隻得長歎一聲。忠巽便問:“何故歎息?”寧寧不語,卻用雙手挽住了忠巽的左臂,頭也靠在了忠巽左肩上。忠巽頓住了悠然的步伐,如電擊一般的感覺迅速到達全身每一處,平靜的心也被那種感覺弄得澎湃不止。他很想把這個美麗善良的女孩攬入懷中緊緊抱著,卻沒有任何動作。他也好想大聲表白隱藏在心靈深處的戀意,卻隻是輕輕一聲歎息而已。
忠巽邁起步伐,寧寧依然挽著他的左臂,依然靠在他肩上跟著走,害羞完全被遺忘。兩人到了座位坐下,依然是情侶的姿態,依舊無言無語,隻是靜靜地坐著,尋思自問。忠巽在尋思:“她不是一時衝動吧?”寧寧在尋思:“他現在應該知道了吧?”忠巽又尋思:“我問一下?不行!不是怎麼辦,一個屋裏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寧寧也尋思:“再問一下?不好!現在天天在一起,拒絕了一定會走的!”忠巽又尋思:“要是真喜歡我,是喜歡我什麼呢?我要模樣沒模樣,要身材沒身材,又這把年紀!”寧寧再尋思:“會接受我嗎?又沒學曆,也沒學問,還好發脾氣!”兩人在心中自問自答,自卑自歎,久久不能自醒自知,卻被女接待的問語喚醒了羞澀,分開了身體。正是:
八張機。千思萬慮盼雙飛。可憐夜夜心傷淚。婚紗雲雪,新人攜手,空望歎聲微!
眾人陸續拍完了,互相幫著選了相框和相冊,被告知了取照片的時間,而後一起出門去了。眾人離開影樓又去了商貿樓,先到了玩具區給甜甜買了些玩具,童童自然也買了幾個最新款的芭比娃娃。而後到了服裝區,楊洋先幫文俊挑選一些衣服,而後讓文俊幫自己看衣服。文靜兩口兒先給甜甜買了兩套春秋裝,而後為彼此挑選起了春裝。妍娜和女孩們去了女裝那邊,忠巽、寧寧則陪著甜甜嘻哈玩耍,卻是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