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行在即我卻隻有空空的行囊,我唯一想帶的隻有那把口琴。我的背包裏也隻能裝下那把口琴,現在口琴留給了你,再裝什麼都不再有意義。送你的口琴不要隻是拿著它,夜深時記得吹響它,那首悠揚曲子仿佛我的思念,在深夜裏縈繞著你。等到了那裏,我會去買一把口琴,等到夜深時我會吹奏它,吹奏那首曲子。無論你我身在哪裏,口琴的歌聲都會將你我聚在一起,就像從沒有分離,執手暢遊在繁星間。你在天南,我在地北,讓我們共同演奏著,傳遞人生的苦辣酸甜……因為有你,心才不再孤單……
雖身相距天涯,心卻相伴咫尺。
經過五天艱難爬行——途中因天降大雨,大家為了安全休息一天——隊伍來到一個鄉,其實就是一個大村子,幾座低矮的山丘圍在一小塊衝積平原周圍,一條小河從山中落下,又從山間溜走。在這小小的平原和平緩的山丘上滿是水田,它們形狀各異,就像小孩子玩兒的七巧板一樣,各式各樣的形狀拚接在一起,拚出一幅綠色畫卷。
這裏主要種植水稻,小鎮的房屋都聚集在一座離水源比較遠、地勢比較陡的山丘上。我的隊伍沿著數條田埂進入小鎮。小鎮的居民大多認識福伯,他們高興地用我聽不懂的方言互相打招呼。現在正值中午,我看見幾個衣衫破舊的小孩子走過來,小孩子看見我們這麼多人感覺很新奇,停下腳步,不知道福伯和孩子們說了什麼,幾個孩子興高采烈地沿原路跑回。福伯看著那些孩子跑遠,然後對我說:“我讓幾個孩子去告訴他們校長,說你給孩子們帶來很多東西。”
“啊,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們跑得那麼快。”
我們的到來攪亂了這裏的平靜,隊伍後麵跟著很多男女老少來看熱鬧,我們沿著小路進入學校,這學校不到半個足球球場大,沒有圍牆,沒有任何體育設施。麵向著爛泥操場的一排破舊瓦屋是孩子們的教室。我們帶來的嘈雜聲驚動了吃午飯的學生,孩子們有的從窗戶探出頭,有的抱著飯盒跑出教室,他們小聲地猜測著。從山坡上跑來一位老人,看著五十多歲,戴著一片鏡片有裂紋的眼鏡,上身穿著已經發黃的白襯衫,下身穿著粗布灰褲子,手裏還握著筷子。老人跑到近前,福伯立即搭腔,說的不是普通話。兩人交流了幾句之後,福伯領他走過來。老人抓起我的雙手,用不太正規的普通話說道:“感謝你,真是太感謝你啦,還想著這裏的苦孩子,我是學校的校長。”
“不用客氣,我一直想來看看孩子們,給您添麻煩了。”
校長說道:“哪裏,不會,歡迎你們!我代表孩子們謝謝大家。”說完拉著我走進教室左側的一間小瓦屋,屋內對著門放著一張木板課桌,上麵是堆得滿滿的雜物,再就是幾張竹椅孤零零地立在地上。
我向老校長簡單地介紹我來的目的,都帶來了什麼物資,校長也向我介紹了他們學校有多少貧困學生,還有這些學生的大致情況。這裏有小學和中學,方圓幾十裏的學生都要到這裏上學。早上走十幾裏山路趕過來,晚上再趕回家,這所學校是唯一可以給這些苦孩子希望的地方。
校長要為我們準備吃的,被我婉言謝絕了。我和校長約定下午由我先演講,然後分發東西。中午,我們的隊伍在操場上吃午飯,整個學校四周聚滿了人,大家都以為我們是商隊,等著我們賣東西,有人還拿來山貨問我們收不收。
校長領著福伯去為我們找休息的地方並安置驢馬,午飯過後福伯才回來,我們搬到村子邊上一間很像廟的房間,裏麵不是很大,不過擠擠勉強能裝下。校長還讓老師給我們扯來電線,好讓我們晚上有電燈可用。
下午校長組織學生分班級站在操場上,學生和教室間擺放了兩張比較好的課桌,桌上放著這個學校最珍貴的設備——擴音器。首先舉行一個簡單的升旗儀式,學生為我送花、戴紅領巾,儀式過後,校長將話筒小心翼翼地交給我,我開始了我的演講:
“大家好。我們的人生就像是一段我們不能控製目的地的旅程,旅途中會遇到許多擦肩而過的人,或微笑,或憤怒,或友情,或愛情,也許它根本就沒注意到我們就消失在旅途中。旅途上充滿了苦難和坎坷,同樣也有繁花和瑰麗,我們往往被苦難和坎坷遮住了雙眼,沒有看到隱藏在其後的快樂,我們被憤怒和怨恨劫持,抱怨一切。當某天我們真正睜開雙眼看自己的旅程時,會因為與那麼多的愉悅、友情、愛情和親情擦肩而過、視而不見感到惋惜和悔恨,看清自己所擁有的,利用自己所擁有的,去拚搏,我們才會睜開眼睛去看這段旅程。旅程被未知和不確定充滿,隻有這樣我們才會堅持下去,完成自己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