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巴浮了一片新綠,大地的一切生機正在複蘇。在深 山的地下,還有一些不甘做亡國奴的人們。他們住在地窨子 裏,急得團團轉。苗可秀、梁東山、趙明力、姚生他們幾個 人正在研究方案,在這生死關頭,苗可秀表現也異常的鎮靜 和安然。
日本兵的試探炮彈,時常在他們的附近炸響……
在岔路子村,無論男女老少都被鬼子用刺刀逼著。他們 有的懷中抱著嬰兒;有的老人拄著拐杖;有的婦女懷揣大肚
……走進黃家大院。
左田一雄站在國府未撤的台子上講話廣日本人來到你們 這落後的土地上,為了整救你們這不開化的民族,我們不辭 勞苦,為你們建設家園。匪首苗可秀卻在這裏成立了聯什麼 國,現在竟無蹤無影了,想必是讓你們給藏起來。你們說出 來,大大有賞,不說嘛我可有辦法,嘿嘿。”他走下台,把 一位抱小孩的婦女拉上台來。她奸笑幾聲說“你說,苗可秀 在哪裏?”
這婦女嚇得魂不附體,她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
“害怕了?看樣子你是知道的,快說!”這婦女確實不知 道,她緩過神來說:“太君,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嘿嘿”,左田一雄從婦女懷中搶過孩子,一手攥胳膀,另 一手卻抽出了寒光閃閃的洋刀,哢嚓一聲,他的洋刀劈下來, 小孩連哭都沒能哭一聲,頭被割了下來。在這罪惡的屠刀下, 嬰兒喪失了幼小的生命。
婦女瘋了一般地撲向左田一雄。她要撕他!要咬他!要 掐他!要掏他的狼心狗肺!要生吃活吞他!左田一雄哈哈地 狂笑著,他讓人把她拉下台去。
“我要叫她活著,懂得我們文明的限度。我給你們一天的 時間,日落後,你們不說,我就要用機槍掃射,我有耐心等 你們一天。”
日本人把各各山頂都封住了,硬攻是不可能的,敵人十 幾倍於自己,眾寡懸殊。地窨子裏點了一盞狗油燈,燈光微 弱,火苗緩緩地竄著。
梁東山說:“衝是衝不出去了;硬等就會被困死在裏邊。 外邊的老百姓不知已為我們受了什麼樣子的苦啊!我反複琢
磨、隻有一個辦法,我出去,爭取和他們談判。我們同意加 入他們的編製,為他們奔命。”
趙明力首先表示不同意。姚生更是堅決反對,他說:“我 們寧可站著死,決不彎腰生,活著當一條好漢,死了做個英 雄。我們要有民族氣節。”
梁東山對苗可秀說:“自古兵不厭詐呀!”苗可秀說:“我 去試一下吧,我們不能白送死!”
梁東山準備了一下,領著飛虎彪輕手輕腳地走出林子,向 村中摸去.、飛虎彪害了狗縣長,準備替那哨兵去死,惹了一 場軒然大波,當然還是他的生死大哥救了他。
現在,飛虎彪全身拴了十四枚手榴彈,引線全綁在一起。 他外邊穿了長袍大褂,一點也看不出來,隻是走路稍慢些。兩 人直奔黃家大院。飛虎彪說:“我們兩人是鐵血軍,要見左田 -雄
當時,一挺重機槍一挺輕機槍已在國府台上架好,隨 時準備對百姓射擊。
梁東山見狀,大喊:“不要幵槍,我們倆是鐵血軍的人, 我們要和左田一雄談判。”他把一支手槍扔向台上,這支槍沒 有裝子彈,而左輪手槍卻藏在腰。飛虎彪也將他的手槍扔向 台上。兩人向台上大踏步地走去,這是他們聯合國的建國台 呀!
梁東山在台上說:“我們苗將軍要和你們談判。如果你們 肯答應我們三個條件,我們同意歸兵編製。”
左田一雄對大方說:“你們率好隊,時刻準備應變,別讓 他們耍了花招。我和衛兵與他們倆談判,給我一個班的衛兵。 到哪兒談判?” “就在我們的聯合國國府內。現在,你們快把
百姓放回家。”飛虎彪說。
“放了百姓,讓他們滾蛋去吧!”大方喊。於是乎,放了 老百姓。
進了國府,梁東山見苗可秀苦心經營的,終身為這奮鬥 的聯合國國府已狼藉不堪,成為半廢墟,他覺得心中不好受, 更替苗可秀難過——總裁的理想竟能在一瞬間坍塌,土崩瓦 解,令人心碎!
飛虎彪突然脫掉長袍大褂,露出一排手榴彈。他左手攥 著引線,右手掏出另一支手槍。幾個日本兵瞠目結舌,說不 出話來。
梁東山見飛虎彪提前攤了玩命的王牌,便迅速掏出左輪 手槍和匕首。“不要害怕,大東亞天皇的使者們。隻要你們老 老實實,我們也不會輕意要你們的命,我們會權衡利害。我 們隻要求你這位將官跟我們走一趟。”
飛虎彪咬著牙說:“我們都是小民,死不足惜,而你們卻 是什麼將。隻要你們想反抗,或動一動,我們誰也別想活著 出去,都他媽的得上西天見活佛。我這線一拉,都是陰間的 鬼,你們聽得懂嗎?我這樣做,也是被你們逼得走頭無路了。” 梁東山用一根細繩把左田一雄的腰拴上,另一頭把飛虎 彪的腰也拴上。他說:“對不起,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吧!”
兩個人押著日本大將如人無人之境,向山林裏走去。日 本人和大童隊眼巴巴地看著,卻也束手無策。但是,日本兵 和大童隊也跟進了山。
梁東山心中有些猶豫了,這左田一雄是個什麼官銜呢?如 果沒有森佐大,他的生死,敵人是不會看得太重的。那麼這 次冒險就等於抱薪救火,玩火自焚。這是一支有生命力的抗
曰武裝啊!黨信任我,讓我——做無為的犧牲太不值得了。想 到此,他問:“一雄,你是個什麼狗頭大官?如果你是個小官, 現在就殺了你,如果和森佐平級,我們把你帶走,如果更大 一點,我可以放了你,我們不願搬弄事非,惹得你們到處追 趕。”
“實話告訴你,我是大將軍。”
“好!跟我們在山裏轉轉吧。”飛虎彪與他並排走在前邊, 梁東山在後邊押著。
梁東山把鐵血軍的人全領了出來。苗可秀、梁東山、一 雄大將軍和用繩連一起的飛虎彪四人在先,鐵血軍的人跟在 後邊走出深山。
隊伍到了岔路子日軍紮營地時,一雄大將忽然去拉飛虎 彪身上的引線,被梁東山攥住了臂腕。他用細麻絲繩把一雄 的雙手綁在一起。
大方、善田一郎、森佐、田和等人氣得要將牙咬斷,也 無可奈何。
左田一雄聲嘶力竭地狂喊大方——為了天皇陛下的尊 嚴,為了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國威,不要等我,向我開槍好了! 不要管我,讓我同他們同歸於盡吧!”
誰也不敢下令開槍。大方終於狠下心來,他說:“大將! 我隻好狠心地對不起你了。我將記住,你為上帝、為天皇立 下了不朽的功勳,為帝國的聖戰立下了汗馬功勞。大將,您 安息吧”
情況突變,急轉直下。梁東山沒有思索,馬上喊道:“我 們絕對保證大將軍的人身安全!如果你們自己開槍,那將於 我方無關,決不負後果責任。我們可以通過談判,講條件換
大方想了想,給鐵血軍讓了一條路。
鐵血軍來到廟溝山莊,他們又被日軍和大童跟蹤包圍了。
在山溝的一家中,善男一郎、田和正與苗可秀、顏良談 條件。雙方經過討價還價達成了一項協議:日方出一萬五 千五百發子彈,一挺重機槍;鐵血軍放人。
後來,日本軍方麵救人心切,按著條件,把機槍和子彈 送了過來:鐵血軍中.苗可秀卻翻臉不認人,堅決不放人,還 扣押了前來送槍支彈藥的人員。這一次,趙明力、楊雲、楊 蒼,特別是姚生極力反對。他們認為應該放人保全自己。人 家守信用.我們失信,這對隊伍的威信也有損害。
梁東山對總裁的決定報以微笑,卻不表態。顏良成為唯 一支持總裁的人。
當天夜裏,鐵血軍們沒費大力,便突圍了出去,敵人不 敢接火,怕傷著大將左田一雄。幾天後,他們又開始了流寇 式的南北征戰,東西奔波。至此,中華聯合國自動宣告失敗 了。
三十四
“抓住苗可秀,重賞一兩金子一兩肉”,縣城街道;鄉下 膂察署、分所等地,到灶都張貼著這髙額懸賞告示。
奉天日軍總指揮也為此震驚了。他們不能眼看著這股流 寇對他們肆無忌憚地打擊了。
大方、森佐的大部兵力對鐵血軍緊緊追擊,他們堅壁淸 野,步步設防。鐵血軍們疲於奔命,在各山區地帶同敵人周 旋。
大方是一個奸詐狡猾的家夥,他見苗可秀的人馬在山區 地帶活動如魚得水,便開始收買地方惡勢力。並貼出吿示,大 意是,扼住苗可秀,重賞高官厚祿,雖然不能一兩金子一兩 肉,卻也高額得驚人。
見了這高額懸賞,那些貪心的家夥們早已利令智昏,手 癢癢的、心癢癢的,躍躍欲試。
在二道溝有這麼一個人,他叫李二拐。他是一個五短身 材的家夥.他有一個下圓上尖的腦袋,長著?-對大泡子似的 水泡腫眼,坍塌鼻梁,扇風小耳尖尖的。身上的肉極厚實,滾 瓜圓,像個肉胎子。他今年三十一歲,其妹為妻。可別小看
這貌不驚人的怪物,他的腸肚裏裝著極凶極凶的壞水,他還 是一個貪財好色的無賴之徒。當地人,對他有一種恐懼石理, 他是一個玩命的東西。
李二拐見了告示,也暗下決心。一次抽煙,燒了手指,他 竟不知不覺。
自古怪像出奇才,這李二拐也有他的奇才處。他沒有像 一些亡命徒那樣去找大方,要求大方給一些人馬,去充死鬼。 他不聲不張地備好了一切,趁夜晚離開了二道溝。這李二拐 幹起偷雞摸狗的勾當可是百裏挑一、千裏無二,可稱的上是 個專家。這小子長的一對泡子水泡腫眼可是夜用的家什。他 白天到人家貓起來,晚間便出擊,晝伏夜出,是這小子的特 點。他是五月初六生日,傳說五月初六生人是過鱉生日。
這天夜裏,這肥短的李二拐離開了大嶺溝的一戶農家,向 大山林裏摸去。他腰別匕首,兜揣麻繩,左手提個布口袋,裏 邊裝著幹糧。
人說怪相必奇才,這小子喝起酒來,三斤二斤殺不壞神 經,能臉不紅,嘴不瓢,腿不戰,說起話來不走板。不知是 這小子身上的肉多肉實呢,還是他會氣功,一般的拳頭砸到 了他的身上,無用處。他能笑而視之,決不吭半聲。
他的父母全不在了,有一個妹妹叫李秀芝,二十五歲了, 未能出嫁,即有了兩個兒子。不用問,這兩個兒子比李二拐 還奇特,他們兄妹的血流,遺傳病基因帶來的惡果。在那個 年月,道德倫理、人性,全被這肥家夥踐踏了。性欲一動 物般的性欲,他們兄妹沒有真正的愛情。
這家夥霸妹,遠近皆知,卻多見少怪,或見怪不怪。怪 相出奇事!他不務農,也沒差事,他生活上卻也過得去。他
能深夜出擊,小偷小摸,也放火大搶大劫。
此時,他鑽進了一片密林,爬上一棵老歪脖鬆樹。他拿 出麻繩,在樹上綁軟吊網。別看他十個手指又粗又短,卻也 不很拙笨,不到半小時,吊網綁好了,他躺上去,用一麻片 蓋住了身體。他對自己的夜事很感興趣,他對自己的生活方 式滿足,他不要求當髙官顯貴,隻要有錢可以任意揮霍.他 就夠滿足的了。
天下的露水。他覺出臉上顯露出的,他抹了一臉,心說.? “好不錯,涼快快。”不知不覺,他睡著了。當他被驚醒的時 候,在樹下有一個人。那人往樹下和一片老裂皮縫裏塞紙片。 李二拐屏住呼息,心跳得很厲害《這倒不是因為害怕,而因 為髙興——苗可秀,你們不會離這更遠了。他的眼有一種夜 適應的特點,那人的麵相,他基本上有了印象。他真的一動 不動地忍酎著。
不一會,樹下那人左右看看,卻沒有往樹上看。他見無 人跡象,他躡手躡腳地走開了。
李二拐爬下吊網,急忙取出那疊好的紙單,興奮得他心 都要跳出嗓外。他把紙單揣好,又爬上樹,解開麻繩,裝進 衣袋裏。他自己給自己做了個怪臉,便凱旋而歸。他回到大 嶺溝一家,睡足了後半夜。
他就這麼厲害,見了他的麵相,誰都知道他是何許人也。 不敢不接待,害怕奇人做奇事,不敢有所怠慢。
天亮時,他在這家吃了早飯,又躺下了。他偷偷看那秘
信:
森佐:
苗已在大嶺溝溝膛子裏,可從四麵圍住山,把他們
控製在這口袋裏。到時我也出不去,隻好你們自己圍山
吧,我盡量做些準備工作。
姚生
李二拐把紙單燒掉了。他決定先不報告,他要會會這姚 生。正當他有所收獲,幵始進展時,那些公幵挑旗樹杆的貪 財家夥們,東撞一頭,西碰一下地去尋找苗可秀的下落,結 果處處挨打,喪其性命。
當然,鐵血軍們也確實被鉗製得夠厲害了。李二拐忽然 想到,“有送者,何不會有取者呢?我不防給寫封假信,給那 幫鳥個迷混湯喝一壺。”於是,他仿照姚生的筆跡,寫了一份 假情報:
森佐:
我們出了大嶺溝,目標很可能是老地方一岔路子,
但也沒準。讓聯係人到那兒與我接頭。
姚生
寫完了信,他又足足地睡了一覺,直耐到天黑。他爬起 來。鑽進山,找到了老歪脖子鬆,把假情報塞進去,然後躲 到不很遠的一棵樹後,看著動靜。
好長好長時間,從村中往山裏去了一個人。這人徑奔老 歪脖鬆,他取出情報便急三火四地往回走。
他明白,這是很難被識破的,那取信的人再也不會來了。
李二拐很有耐性,天天晚間來等那姚生,一連五天晚間 都落空了。他卻並不失望,仍然堅持有夜必來。
這天晚間,天下起了小雨,他吃過晚飯,就又開始了夜 成。本來天下小雨,那姚生是不一定來的,他想事也與別人 不一樣——怪!他來到歪脖子鬆樹下,很快攀了上去,又用
繩子搭了個吊網。他躺在吊網上,任小雨對他的洗刷。
不一會兒,從不遠處傳來了 “呱噠呱噠”的腳踩在有水 的草地上的聲音。他心神凝聚著邪力,雙手握緊了一個事先 準備好的大抓鉤,隻等那人到來。
這伸手難見五指的黑夜裏,那家夥也是夜行有素,每邁 一步都有方寸,看來也是行家裏手。他在歪脖子樹周圍撒目 了一會,見無人,便用快節奏的速度塞信。他萬萬沒有想到, 會從天上掉下來一支鬼爪,將他左臂的腋下和前衣襟-?同抓 住。他的心也隨之像被人抓住了似的他真害怕,莫非遇到 魔鬼了?他不敢聲張,用右手去摸手槍.準備放槍去惡除邪恫嚇那鬼神。漸漸地,他的雙腳離開了地麵。
李二拐是公鴨細嗓又童聲童氣。他嘎嘎地笑了幾聲,說: “姚生,上來吧。”
姚生雖手握手槍,他不敢放,怕驚動就在不遠處的鐵血 軍們。他無力地長歎了一聲:“我遇到鬼了。”
“上來吧,姚生。”又是一句怪腔怪調。
這大概是魔鬼在說話。完了,一切都完了,不一會這怪 物就會抓我的心肝做食物了。姚生這樣想著?他被拉上吊網。 姚生見了這等模樣的怪物,更深信是遇上野鬼無疑了。
“我今天是死無疑了。可我問你.你是人是鬼?你要我幹 什麼?是人,你幹嗎劫我?要錢要物,我們好商量。我手中 握著手槍,我看你就是鬼,也怕我手上的家夥吧!是鬼,必 然要索命抓魂,你是吊死鬼抓替死鬼嗎?你說,再不說?我 開槍打死你怪物!”
李二拐說:“別發火呀。我是人,我一不要錢,二不要魂。 我隻要和你交個朋友。”他把抓鉤給拆下來。接著說道。”你 不要虛張聲勢,你沒有膽量開槍,槍一響,我完蛋,你也得 完蛋。”
“少放肆!”姚生深知他不是鬼,而是一個怪模怪樣的醜 陋家夥而已。他勃然大怒,“今天,我要讓你壽到末日,賞你 一顆彈丸。”
“慢!”李二拐說,“我死了,我的手下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他們早已知道了你是日本人的走狗、特務,隻要他們去找苗 可秀,你就要丟命喪魂。你的把柄全在我們的手裏。你的情 報沒有送出去,怎麼樣,我們倆好好地談判吧!”
氣得姚生透不過氣來,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他想了想說: “你的條件是什麼?”
“很簡單。你送情報必須與我聯係,抓住苗可秀那天,領 賞大家分,人人得份。”
姚生心說:“好小子,要平分秋色,讓你做美夢去吧! 於是,他耍了個手腕,說:“老弟,一切照辦,你叫什麼 名字?”
“十不全。人才人貌不全;家財家貫不全;好了,不說這 個,我們怎麼聯係吧?”
“每月一次信往。”
“不行,十天一次。”
“太多,會被人發現,一個月一次。”
“好吧!如果你不守信用,我就去告你?”
“什麼?他怎麼知道我的底細呢?這個魔鬼!”姚生暗想。
三十五
鐵血軍雖挾持日軍大將左田一雄,卻也不能擺脫日軍、大 童隊和新收買的惡勢力的窮追窮趕。
姚生現在處於一種興奮和恐懼的矛盾心理。他的心早已 飛到了縣府縣長的寶座,該縣長姓姚了,全縣是他的天下了, 他做著這樣的美夢,所以興奮;但那怪模怪樣的十不全卻在 每時每刻咬著噬著他的神經,他的腦海裏一出現那個怪物,他 就恨得要死,怕得要命。他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