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邁了兩步,被梁東山堵住。梁東山用手槍頂著她說: “你是什麼貨,我自然知道的清楚!你出賣了我們。今晚?我 們幾個人的生命安全受到一點點的威脅,就要你的狗命!” 草上飛說:“你的小狗命、小賤命是不值一錢的!” 店女嚇得魂不附體,驚叫起來:媽呀!我的老天爺呀。 你們這些強盜!”
草上飛從炕上拾起一團黑布,塞進店女的口中,嘴被堵 上,她再也叫不出聲了。
姚生憤憤不平地說:“這是幹什麼?人家成全了我們,買 了我們的柴,還留我們宿,幹麼要把良家女子給弄成這樣?這 是恩將仇報!這樣不行。我以副總裁的名義聲明:不要這樣 對待她!”
“姚副,她險些要了我們兒個的命,你知不知道?”梁東 山冷冷地說,
店女渾身哆嗦著,並用乞求的眼光望著姚生。姚生怕這 種眼光,狠狠地挖了店女一眼,然後走過來,出其不意地扇 了店女一個耳括子。
店女倒吸一口冷氣,兩眼便流下幾滴淚。草上飛衝過,一 手掐住店女的咽喉,一手去掏嘴.裏的堵布,厲聲問道:“是不 是你出賣了我們?不說實話,我就掐死你!”
“是?是我報的告。你們可千萬別打死我呀。不,不。我 不是故意的。”店女渾身瑟瑟發著抖?語無倫次。
梁東問:“你怎麼知道我們是鐵血軍的人?”
店女斜了姚生一眼:“我是聽李——”姚生大喝一聲: “幹掉她!”
草上飛小聲說:“好! ”然後猛地扼住店女的喉頭不放。梁 東山想要製止,見姚生的匕首已插入店女的小肚子上。店女 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死了。
姚生衣沾鮮血,神情有些失常。
梁東山現在開始對姚生另眼看待了。姚生的突然變化,使 他暗吃一驚。姚生為什麼會殺店女?這裏邊是不是有點文章? 丟卒保車?
梁東山心裏明白,這小小的一組人馬必須由自己領導,如 果比姚生來主宰這幾個人,那就是失敗的前兆。
梁東山拔出左輪手槍:“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兒,不能呆 在這裏等死。走!”
一行五人走在昏暗的車廂鋪胡同裏,個個邙很緊張。梁 東山心想:如果姚生真是特務,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草上 飛妻子不會武又是個山溝裏的柔弱女子,一但發生了什麼變 故,她將怎樣走脫呢?想到這,他偷偷拉了草上飛一把。草 上飛不知何意,便小聲問:“副總裁,什麼事呢?”
“我有個朋友很可靠,不如讓你妻子寄住到那裏,那裏一 定會收留的。她跟著我們是非常危險的。”
草上飛感激地點點頭。梁東山對姚生說:
“姚副總裁,你領他先在這兒少等一會兒,我和草上飛夫 妻去拜托一個熟人。”
草上飛拉著妻子的手,緊緊地跟在梁東山的後頭。三人 來到一座小古樓式的裝置門庭下停了下來。
梁東山輕輕敲著月牙門,並小聲說:“裏外先生。”
門輕輕地開了。迎出一位身材苗條的中年女人。她說: “快進來。”
三人進屋後。梁東山說;“朋友:這個女人先住在您這兒, 以後我們這位老弟來領她。”
女主人小聲喊:“孩子他爹,你出來,你看誰來了?” 一個三十三四歲的髙個子男人走過來,他緊緊地握著梁 東山的手。好長時間才說:“老梁,多保重!”
梁東山說:“朋友,閑話少敘!我們這次出來就是搞暗殺, 搞暴力。擾亂敵人的秩序。請你提供一點可行的線索。”
男主人點點頭說騰倫副隊長每天晚間都去茶花館和小 白仙鬼混。”
草上飛說:“茶花館?”
梁東山說:“那我們就告辭了。”
草上飛說:“我的妻子寄籬於貴處,拜托二位了。”說完, 深深地對男女主人鞠了大躬。
梁東山拉著草上飛的手,兩人向茶花館跑去。此時,門 已在裏邊上了鎖。
梁東山和草上飛在門外來回輕手輕腳地走著。梁東山輕 輕地對草上飛說:“上房。”
草上飛會意,輕輕一攀上去了。梁東山在外邊來回走著。
草上飛在房上,用雙手揭瓦片,揭了一片又一片。而後 又去用匕首摳草把子泥,漸漸摳開了一道縫隙。草上飛屏住 呼吸往下看。在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一絲不掛的人在忘乎所 以地追著。男性喪失理智地奸笑著,瞪著一雙淫邪的小眼去 看那女性的生理細部位。女性故意扭擺腰肢腆腹露胸,用以 引逗。……
草上飛蹭地從扒開的洞n跳下來。他用左手握槍,右手 握著雪亮的匕首。
一對狗男狗女散幵了。女的急忙用被子去裹下身。男的 口吃著:“你的要做什麼的?”
草上飛冷冷地哼了一聲對女的厲聲道如果你不老實, 我要你的狗命!這奸男是什麼入物?”
“他他,他是我的漢子!”
草上飛眯起雙眼:“看來你是不想說實話了,那我隻好讓 你吃我的一粒槍九了。好,我滿足你!”他把匕首抵著女人的 心窩,右手的槍對準了男人的頭。
女人忙說:“我說實話呀,你饒命!我說?他是日本住這
兒的副——”
草上飛點點頭,收回匕首,他慢饅地往後退。然後出其 不意地甩出匕首,匕首直紮進日本人的腦門。日本人裸著赤 體倒下了,但他沒有死,嘹叫了一聲,便手舞腳蹬。
草上飛對女人命令:“去開門,外邊有人要進來。”女人 抖抖瑟瑟地去幵門,不一會兒便把梁東山領進來。
日本人終於絕氣斃命了。
女人扔了被,不顧羞醜,突然抱住草上飛,乞求著:“我 不是漢奸.我沒賣國。我賣肉是為了錢,我靠身體賣錢。你 們千萬不要殺了我,千萬不要——”
草上飛一把把她推倒了。梁東山小聲說:“你幹得很漂
亮!”
女人爬起來,哭啕著叫:“我不要你們的錢,隨你們的便。” 草上飛啪地打了她一嘴巴:“騷貨!”
“上飛,我們倆把日本人拖到大街上,然後去找姚生。” “好。”兩人在日本身上貼了許多紙條:“日本鬼子,無惡 不做,應得下場。”
兩人把鬼子抬到街上,便向車廂鋪胡同飛跑。
姚生兩人早已等得不酎煩了,正要走,見梁東山和渾身 沾血的草上飛回來了。草上飛問:“我們去哪兒住?”
姚生說:“找個大車店住一夜,那裏大部分是鄉下的大車 虎子。”
梁東山說好吧,我們快些去,再晚了會引起人注意的。” 不一會,他們走出車廂鋪小胡同,在往南一拐,便進了 一家大車店。幾個人走進了屋。
店小二是個尖尖嘴.猴頭腮的人,兩隻眼角向鼻翼吊梢 著。他古聲啞氣、又勒著細細的小聲說:“唉呀,真是活見鬼。 你們知道不知道城裏有五個抗聯的匪徒?今天城門緊閉,鄉 下人不準進城,城裏人不準出城,就是為了抓那五個倒黴鬼。 朋友們,你們幾位是不是抗聯的匪徒?是,我就要去報告,領
功請賞。不是,就算了,該著小二沒大財大福。你們是不是?”
姚生忙說:“我們不是。”
這是個什麼店?屋裏一張長長的大炕,沒有幾個人住。梁 東山交了錢,四個人便穿著衣服躺下,用大被子連頭一起蒙 上。
大約兩個時辰過去了,店小二悄悄地走了進來。他躡手 躡足地靠向姚生,站立在那兒一會兒,又幹咳了幾聲,見無 反映。他就將被輕輕地掀開,用手推了姚生兩下,姚生竟像 睡死的蠢豬一樣地打呼嚕。店小二的手摸進姚生的口袋裏,從 裏邊掏出一疊鈔票。他樂地連大氣都不敢出,由於貪財情切, 他又開始摸索起來。他的手忽然捉到一個硬硬的家夥,他心 一震,便把它拽出來,是一支長苗子手槍。
梁東山把這一切都發現了。他幵始認為是那人與姚生接 頭呢,後來就看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屋裏沒有燈,隻有昏暗的月光從窗口透射進來,屋裏顯 得冷氣嗖嗖的。
梁東山猛撲過去,店小二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事,就被壓 在地上。草上飛等三人也被驚醒。梁東山氣憤地說:“這個賊 店,必須砸了!”草上飛用雙手哢住店小二的脖子說:“這鬼 店,我非砸你個稀巴爛。”
姚生奪回手槍和錢,罵道:“我殺了你,你活到現在就到 壽了!”
梁東山推了一把草上飛,“他沒有犯死罪,隻是一個圖謀 不正的小扒手,給他放條生路吧。”店小二見有人說情,便跪 下磕頭:“謝謝幾位老爺饒命之恩,我小二從此學好,再也不 敢打客劫路了。”
梁東山去找臉盆,然後打了點水洗把臉。他說:“我們 睡覺時精神點,要睜著眼睛睡。”
店小二慌忙跑出去。他不知道是去報告邀功好呢,還是 給他們保密好。他在豆油燈下急速地眨著吊梢眼,梁東山很 快跟進他的小屋,冷冷地說:“店家,缺錢花吭一聲,別幹偷 雞摸狗的事,如果讓人打斷了腿,那可沒好處。你想去報告 嗎?那隻能是雞飛蛋打,丟財喪命。我說話,決不食言。”
“不,我不報告,我不敢。”店小二口吃地細聲弱氣地說。
天微蒙蒙漸亮,大街上就雲集了一團人。中間是一具凍 僵了的硬屍,屍身一絲不掛,還貼滿了寫有“日本鬼子無惡 不做,應得下場”。
梁東山和姚生、草上飛等四人夾擠在人群中。人們揚眉 吐氣,心中說:“小H本鬼,讓你騎咱中國人頭上屙屎,自會 有人整治你!”
不一會,一隊日本人跑步趕到,並用刺刀尖挑開人群。並 急急忙忙收起他們主子的硬屍便往回走。
便衣特務,走狗在人群中亂擠亂竄。
姚生湊到草上飛身邊,悄悄地耳語著說:“走在大前邊的 那人就是森佐大趴長,我們必須幹掉他。”
草上飛殺敵心切,他點點頭,偷偷地拔出家夥,他哪裏 知道森佐根本就沒有來。隨著散去的人流,他急急忙忙地跑 到前邊。
梁東山發現草上飛不見了,他問姚生:“草大弟哪去了? 知不知?”
姚生搖搖頭說:“不知走散到哪坦去了,他也太不守紀律
梁東山忽然發現在日本隊伍邊的草上飛心中不免驚。 他也追了上去,並拔出佐輪手槍;姚生和另一位也跟著梁東 山衝了上來9
草上飛如從天降,他從半天空落到所謂的“森佐”前麵, 用左手抓住他的衣領,狠狠地扯操著:“你就活到今天為止!” 草上飛勾動扳擊,假森佐倒地斃命。這一下子可亂了套,曰 本兵嗷嗷叫著喊:“抓活的有!”
草上飛如騰雲一樣輕輕躍進,落人道旁的一處矮房頂。一 個日本兵見抓活的不成,便端起步槍瞄準了草上飛,情況萬 分危急。梁東山手起槍響,那個日本兵應聲倒了下去。
日本兵這一下子更亂了套,胡亂地放起了槍。夾擠在人 群裏的梁東山大喊:“草上飛快撤!”向草上飛開槍的人越來 越多,草上飛串者房頂跑,從這一處躍到那一處。當他串到 一座矮小的二層樓時,一個穿著長袍大褂,戴黑色禮帽的人 用小手槍對準了他。
梁東山甩手準備開槍,擊斃戴禮帽的人,可姚生一把抓 住了他的手,子彈斜刺飛向了天空。戴禮帽的人已槍響,草 上飛在房坡上倒下了,又從房頂滾下來……
梁東山騰出左手,用盡全身力氣,給姚生一個嘴巴。姚 生嘴角頓時流著紫血,趔趄幾步才沒有倒下去。
姚生被打得頭嗡嗡直響,眼前金星亂飛。梁東山緩回手, 一槍將戴禮帽的人打倒。
曰本鬼子衝t來,用剌刀在草上飛的身上亂紮亂捅。
梁東山說:“我們快跟著人群往外擁!”梁東山的淚水似 泉一般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