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濂站在書房裏,並沒有點燭火,他整個身子隱入黑暗之中,讓人看不出喜怒,雖然麵色平靜,但心中早已驚濤駭浪。
他不能在這裏待太長時間,否則會引起懷疑。
可是他就算回去,麵對那個公主,他又該如何?
她根本不是非常了解陳傾顏,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心也越發的焦躁。
終於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急忙跑到窗子邊,看到了那隻白鴿,著急的把鴿子帶來的信打開。
看完之後,雖麵色麵色不變,但心中還是長舒一口氣。
思索片刻,就回了新房。
第二日,陳傾顏早早的就來到了楊太後宮中。
楊太後坐在主位上,看著旁邊坐著的陳傾顏,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堂堂一個太後被陳傾顏這個晚輩禁足,不僅皇帝沒有過問,滿朝文武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們都害怕得罪陳傾顏,畢竟吃一塹長一智,楊太後也試著在陳傾顏麵前收斂自己的性子,挾著尾巴做人。
她隻是不明白為什麼陳傾顏願意放自己出來,難不成真的因為二公主?
陳傾顏從來都不是什麼心善的人。
陳傾顏慢條斯理的在那喝著茶,楊太後如坐針氈。
終於,外麵傳來一聲:“二公主駙馬到。”
兩人走進來,規規矩矩的行禮:“參見長姐,太後娘娘。”
兩人都非常默契的把陳傾顏放在楊太後前麵。
其實,陳傾念本來應該叫楊太後皇嫂來著,但是陳傾顏自從回來就沒有叫過,說白了就是不認。
而陳傾念也沒有叫過,也隻是單純的認為她不配。
陳傾顏沒有言語,隻是低著頭在喝茶,楊太後還得強壓著怒火,笑著讓他們起身。
這時孫嬤嬤送上來了落紅帕,“宸王殿下,太後娘娘,這是落紅帕,請您過目。”
聽到“落紅帕”這三個字,陳傾顏這才抬起頭來,然後看見
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
陳傾顏還是麵無表情,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不知是悲還是喜。
陳傾念一直不自然的的低著頭。
楊太後尷尬地笑了笑,但還是親切地握了握陳傾念的手,低聲,“你們二人年齡還小,害羞是正常的,你以後可得加把勁為溫大人開枝散葉啊!”
陳傾念臉紅的點點頭。
此時,陳傾顏開口說:“如今你也出嫁了,該給你個封號了。”
陳傾念一聽猛地抬頭,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要知道一個有封號的公主就可以有封地比一個空有名頭的公主要尊貴的多。
可是自從她的父皇去世之後,她就一直受著打壓, 不被送去和親就不錯了,怎麼還敢奢望什麼封號。
可是她從來也都明白,放眼整個朝野,也就隻有陳傾顏能夠給她一個封號,給她那一份尊榮。
她恨陳傾顏,可以說是非常恨。可是,陳傾顏不會像陳璟夜和陳思遠不一樣,她是是唯一一個不會把自己當成物品一般對待,也不會那般的輕賤折辱自己。
溫濂拽了拽陳傾念的衣袖,意示她應該行禮謝恩。
陳傾念領會,恭恭敬敬的說:“多謝長姐。”
這大概是她為數不多的願意心甘情願的向陳傾顏行禮。
陳傾顏無甚所謂的揮了揮手:“退下吧!”
“是。”說完二人就恭敬地退下了。
陳傾顏看著他們二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馮淵還是忍不住問:“殿下,今日為何要這樣?”
陳傾顏勾了勾唇:“你覺得一個將禮教刻在骨子裏的書生,並且對自己已經過世的心愛的女子念念不忘的話,會碰一個隻見了一麵的女子嗎?更別說那人還是公主。”
馮淵恍然大悟:“所以殿下是想試探他。”
“一個克己複禮的書生不會做的事,一個隱藏多年的探子就會做,他知道本王對他的疑慮沒有打消,一般人的探子都會願意犧牲一下,和公主做出恩愛的樣子,借此以打消本王的疑慮,可是,他沒有做呢?”
陳傾顏笑得淡然。
“那就說明他是可靠的。”
陳傾顏冷冷的撇了馮淵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