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樓其人,黃忠還是深知底細,作為上穀郡的父母官後也沒少打過交道。難樓本為一小部落首領,在烏丸數十部落中實力中等,並不拔尖。難樓是庶出,其母是漢人,打小就愛好漢學,精弓射,善騎戰,並且能文能武,勇而有謀,辦事果絕,在同世仇南匈奴地對抗中,慢慢地積累人望,手下也多了一批能慣善戰的烏丸健兒,雖然沒有蹋頓的金月騎利害,但差距也是有限。
難樓利用兵法之道,聯縱交結,鋤除異己,扶植親信,經過十年來的經營,其實力如滾雪球般地增長,並且一統上穀烏丸,成為當家酋長,現在有九千餘落,人口十數萬人,戰騎三萬,若非同匈奴交惡,就當其一部就可以把上穀郡搞得歪風邪雨。
有了三郡烏丸的先例,黃忠對上穀烏丸人也並不排斥,在其同南匈奴突廚泉對峙於塞外時也曾暗中資助糧草。雖然烏丸人可恨,但比起代郡和並州一帶的匈奴來說,那又親近許多。隻要難樓能夠安於白狼山和漢彈山之外,不擾漢人,不涉漢境,黃忠也不想多事,在時機不到之時,允其成為郡中之國,自治一方。
隻是難樓在烏丸內的人望雖是其優勢,也是其軟脅。有一次難樓的一位手下酒後亂xing,當眾強搶猥狹民女,被上穀郡兵巡邏時製止並羞辱一番。此烏丸人剛好是難樓的本族,心中不服,竟然歪曲事實,向難樓訴苦。難樓也就出麵找場子,派出一部烏丸人,假扮匈奴人,殘殺涉事之人。事後因上穀郡兵反應迅速,布控四門,涉事的烏丸人竟不得出,依靠我在幽州所實行的後世戶籍之法,很快就把當事的烏丸人搜出來。經過一番拷問,是非曲直自明,黑白可辯。為樹安民立意,對涉事烏丸人當即吊掛城樓,準備擇日斬首示眾,以敬效尤。
難樓受不住族人請求,又不堪使烏丸人暴曬於城樓之下,當下就派出一千鐵騎出白狼山,並來到上穀的沮陽城,豁出臉麵開口要人。本意是想依靠兵甲之威,言辭強橫,看能不能使漢人自難而退,當即就被黃忠一口回絕。黃忠豈是膽小之人,何況還zhan有“理”字,立即下令對吊在城樓上的烏丸人當場格殺,並派出三千郡兵出沮陽城,大有一言不和,兵戈相見之勢。
難樓本來不認識黃忠,一見上穀太守硬來,也想伸手來識識斤兩。不想被黃忠的連珠箭法先取頭巾,再取護心境,後取馬鞭,三箭一氣哈成。神弓之名還是有相當震懾力的,難樓知道對麵是黃巾之亂時威名顯赫的神弓時,心裏就開始嘀咕了,此時開打,隻能是自取其辱,知道事不可為,隻能認栽了。
黃忠一看難樓退兵,也就不想多事,雙方罷兵。經此一事後黃忠對難樓也就加了戒心,在白狼山和沮陽之間的關卡多設兵備,加倍提防上穀烏丸的倒戈之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其後三郡烏丸駐入昌黎,黃忠還特地向我彙報了難樓之事,那麼這種好處當然就落不到難樓頭上了。
本來以為烏丸人經此事後,固步於彈汗山,會知趣收斂起來,沒想到卻扮豬吃象,一麵在上穀郡白狼山內虛以原委,一麵卻積極加入張舉的叛軍陣營,抄近路,出居肅,直插漁陽郡的獷平城。作為上穀太守的黃忠,自身敵情不明,身上也是擔有幹係。於是馬上集合手下的健兒,安排好上穀郡事宜,日夜兼程,心急火燎地趕往漁陽郡。
幽州之北,上穀漁陽之交,一旅漢軍打著上穀太守“黃”的旗幟,紛塵仆仆而來,目標直指漁陽郡所漁陽城。駐守在北平境內無終城的張飛,蛇矛倒提,鐵甲隨身,也帶著手中的萬餘精銳郡兵施援漁陽。不消兩日就兩支人馬就趕到漁陽城,按照事前程昱的設謀,黃忠和張飛兩人合兵一處。於是就有了此前兩支人馬合並一處,左右夾擊張舉叛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