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樓這一路是大敗,張舉自率的這一路也差不了多少。張純和張舉二人結伴前行,一見漢將為年方四十之人,手執春秋寶刀,背挎紫檀弓,時而刀揮四方,威風八麵。時而箭發連珠,神射無敵。在幽州軍中有此等功力的人,當然是素有神弓之稱的黃忠,於是張舉二人,當下也收了輕視之心,兩人一左一右夾擊而來。
張舉使劍,張純使刀,刀劍相交,攻守相濟,沒想到這兩個竟然學過合擊之術。怪不得見到了威名遠播的神弓黃忠還敢出手挑戰。雖然是以二抵一,有倚多為勝之嫌,但戰場之上,從來講究的是結果,是成王敗寇。
黃忠此時正當壯年,此前在南陽碌碌無為,僅為村中一獵戶,皆為心係其獨子病情。當年四州尋賢之時,因三郡烏丸叛亂,不得己半道而回,對黃忠和太慈史兩員虎將僅一紙相招。後世的際遇,再加上對癆病認識和防治,使我一紙秘方把黃敘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讓我的手下多了一員實力超群的絕世猛將—--黃忠黃漢升。
自從黃忠父子住進了翔雲山莊後,病體初愈的黃敘得到了更加妥善安置。在食補、藥療和精神勝利法的多重作用下,不但一身癆病盡除,身子骨更是再發青春,肌肉虯結,活奔亂跳。
虎父無犬子,應該說黃敘的遺傳基因絕對是上上之選,為了彌補之前的年華流失,黃敘對來之不易的重生之機倍加珍惜,再加上龍刀蛇矛銀槍等絕世高手耳濡目染下,黃敘一身武藝差不多可以跟乃父相持近百招,己經穩超周倉、眭元進等人,就是同於禁的差距也微乎其微。我看這年青人肯上進,也就特意在文韜武略之道對其略加指點,其在文武兩道進步神速,同趙雨一道成為幽州軍最年青的軍候絕非偶然。
小小年紀就在中山國盧奴一戰中初建新功,領兵打仗也是有板有眼,更得到了主公的賞識,親自指點,望子成龍心切的黃忠當然是老懷大暢。本來認為自己的下半輩子就會在喪子悲痛中心灰意涼的灰暗中生活,沒想到出門遇貴人,搖身一變,自身不但名利雙收,就連病入膏肓的愛子也脫胎換骨,變成了年少有為的幽州新秀,那還把命都交給了我。
黃忠對我的忠心那可不是一點半點,為有我這位主公倍加欣慰。入主上穀郡以來事必躬親,持政清廉,於民秋毫無犯,對上穀郡內的外族也是遵照我的意思,善加體恤,以安撫為主。為了維護一方安寧,也為了我臨任前的囑托,對駐紮在白狼山帶的烏丸人恩威並舉,攻防兼顧。四夷之地,戰家必爭之所,何況亂世將起,作為一名軍人,黃忠時刻以軍務為重,緊抓住槍杆子,對手下的一萬餘郡兵日夜操練,期待有朝一日為我上刀山,下火鍋。作為一名武將誰不想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按後世拿破侖的話說,就是不想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一接到程昱的行文,黃忠當下大吃一驚。沒想到幽州大治,外夷不患,百姓安居樂業,竟然還有人想造我反,在漁陽郡起事,參與人當中赫然有上穀烏丸大人難樓,並且還是充當主力的角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到了這個時候,黃忠才不得不對我的先見之明讚歎不己。
“幽州四戰之地,四夷圍繞之所,想完全掌控,隻能學那魚蛙相爭,漁翁得利之事。對外夷要恩威並用,以夷製夷!”
“以夷製夷”雖是良策,但卻不能按照老思路,做到疑人不用,而是要緊記:“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一段話還是我在黃忠上任上穀太守前的對其誡勉之語,這個時候讓黃忠細細回味,還真有種說不出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