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東口的祠堂裏,臨時擺下了幾張桌子,鋪滿了亂七八糟的地圖。年輕精幹的軍官們不停的進出,幾個中年人聲嘶力竭的嘶吼著,還不停地在地圖上寫下隻有他們自己的文字,滿文。
多爾袞和小澤十二郎坐在祠堂裏喝茶聊天的時候,一個中年漢子衝出了祠堂,到了他們麵前。
“陛下,出事了,那李棟他……。”
話還沒說完,多爾袞卻揮手叫他停住,自己卻慢條斯理的喝完了茶水,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再慢悠悠的說道:
“鼇拜啊,大軍統帥,要有自己的城府氣度,有什麼事情,不要這麼咋咋呼呼的,你這麼著急,也不急在這片刻,你省這麼點時間,敵兵也打不過來,你順口氣,慢慢說清楚,多花得了什麼。”
小澤十二郎也在旁邊幫腔:“劉鼇你也是大金國有名的勇士,什麼樣的敵人,也不該讓你有絲毫的恐懼。”
那鼇拜呆了一下,然後才彎下身來細細稟報,誰成想他剛說了一半,多爾袞和小澤十二郎卻坐不住了,小澤十二郎蹭的一下跳了起來,直接把碗砸在地上。卻濺了多爾袞一身的渣。
多爾袞本來也急著要站起來,被這麼一濺,卻把碗一放,再慢慢的站起身來。握住劉鼇拜的手腕,說:“鼇拜,咱們進去議議,你去召集諸將,軍議吧。”
半個時辰以後,祠堂正廳裏已經塞滿了人,這裏聚集的人,最小地也都是統帥數千人的校尉,這一刻。卻都鴉雀無聲的盯著桌子上的地圖,剛才劉鼇拜已經把新地軍情細細的說了一下。
大家夥都是老軍人了,這種事情,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劉鼇拜所說的軍情,其實還粗陋得很。但是老師傅瞞不住,大家從這一點,都看出了事態的緊急。
本來以為當麵隻有密雲的兩萬多雜七雜八的兵——秦軍的駐地,塵煙不起,士馬不嘩。讓金軍大大的低估了當麵兵力——大多還是靠不住的土豪,這樣地破爛兵,呆在城市周邊,還能守守土,讓他拉出來野戰,都怕他自己走跨了,更別說快穿插幾十裏到渦河北岸這裏待機了。誰成想,細作拚死傳來的消息,卻是李棟親自統帥數萬大軍已經到了,還突然前出到了唯一可以展開大軍的地方。搶占了有利地勢。
如果多爾袞早些知道消息,以輕兵快突進,快度過渦河,占據要點,那就可以輕鬆的展開大軍,在正麵引住李棟的主力,再分兵從側翼包抄。但多爾袞到底是帶的聯軍,高麗的仆從軍並不是很配合。
新入夥的部伍也是良莠不齊。所以不得不謹慎進軍。多爾袞的謹慎給他們耽誤太多地時間,當前鋒到達潮河北岸的時候。
他們赫然現,若是從秦軍的東麵繞,則是距離北直隸邊境太近,那邊屯駐官兵的大隊,為免側翼有危險,而且水係相對複雜,大隊人馬穿越難免會被耽擱;
要是從西麵行軍,繞開這裏,草原的大玉兒很可能給自己一個痛徹心扉的教訓,而且如果在那裏走,側翼也是不安全,而且一旦迂回,正麵李棟可以依托河流抵抗,在兩翼他則是處於完全的內線作戰態勢,可以輕易的利用便捷的道路迎頭痛擊疲憊的迂回部隊。
不管如何選擇行動路線,都會有長遠的行軍路程,而且還有被夾擊的危險。現在的大金不是以前的大金了,多爾袞也不是過去的多爾袞了,集上部隊成軍並不是很長久,輕易的大舉分兵,未必可以如指臂使,多爾袞和小澤十二郎思來想去,反複磋商,還是隻能在文都縣沿著潮河而下,麵對麵和官軍對碰。
祠堂裏的氣氛格外的壓抑,誰都沒有料想到,在李棟李棟的領導下,秦軍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短短的幾日之內,居然從陝西這麼迅捷地調了大軍到密雲,還這麼快的行軍占據了戰場。
他如果知道,秦軍的精銳部隊正坐著火車源源不斷的趕到戰場,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