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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老師看起來很忙,又說了兩句就轉頭離開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謝老板意味深長地詢問我:「小阮,需要我把他的聯係方式給你嗎?」

我聽得臉頰通紅,連連搖頭:「不用了,不用了,老板,我先走了。」

話是這麼說的,我當晚卻做了夢。

一片黢黑的恐怖房間裏,清冷俊美的青年身姿筆挺,回眸看我,漆黑的眼眸如星,忽而伸出了手,拉住了我的手腕。

他喊我:「阮羨魚。」

我一下就醒了,整個人燒成了一顆蝦球,連上班的時候都魂不守舍。

這個夢沒什麼的。

謝老板也不過打趣你……

他問你的名字也沒有別的意思……

我這麼想,卻完全沒辦法說服自己。

我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和異性深入接觸過,這是我第一次夢見一個男人。

而且,他在夢中牽我的手,我也沒有抗拒,朦朦朧朧地感覺臉頰溫度升高了,甚至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青竹香,於是我像隻小狗一樣貼了上去,甚至依戀地蹭了蹭他的袖子。

上班時回憶起這一幕,我頭暈目眩,羞愧到無地自容,心跳也在怦怦加速。

怎麼會這樣?

在上班的時候,我忍不住開小差,被身邊的同事抓了現行。

「小阮?」前臺姐姐喊我,「小阮——」

我回過神,有點慌亂:「啊?」

前臺姐姐叫孟芝,和另一個膽子很小的姐姐經常換班。

據她所說,她自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打工鬼,而在我看來,除了經常控製不好自己掉落的眼睛以外,孟芝是個非常溫柔可親的大姐姐。

「你怎麼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孟芝點了點我的臉頰,「聽老板說昨天範大人來巡查,是不是嚇到你了?」

被一下戳中心底的那個人,我抿了抿唇,竭力不表現出異樣:「沒有啊……」沉默幾秒,我還是忍不住為他辯解道,「我迷路了,是範老師把我帶出來的,他不嚇人。」

孟芝一愣,隨後又用一種很古怪的目光看著我:「小阮,你和他近距離接觸了?」

近距離?

看向我的漆黑眼眸,落在我手腕上的溫熱觸感,青年身上淡淡的青竹清香——一瞬間湧上的回憶令我整個人都開始發熱,臉頰發燒。

最後,我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

「這樣嗎?」孟芝停頓片刻,忽然撲哧一笑,很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我早就該想到的,小阮是個好姑娘。

我有些茫然。

但孟芝很快又換了話題:「你昨天看完了鬼屋的內景,有什麼新的設計靈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