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工作,我打起精神,拿出了一遝設計圖紙:「嗯,我畫了幾張草圖。」

這一天,我時不時往鬼屋外看。

可是,一整天了,他還是沒有出現。

我有些沮喪,但想起謝老板說的「編外人員」,又覺得可以理解:範老師一定是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接下來的一整周,我都沒再見到範老師。

我簽的合同是雙休製,但為了熟悉工作環境,不被炒魷魚,我這一周主動要求了加班。

周六晚上下班的時候,還抱著一絲期望的我徹底失望了,懨懨地和謝老板告別。

他看上去想和我說什麼,神色有點復雜,最後卻隻是再度彎了彎唇,露出那個慣常的玩世不恭的笑容,讓我早點休息。

我點點頭,停在電梯門口等電梯。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

我一抬眼,愣在原地。

站在我麵前的青年,身姿挺拔,眉眼俊逸,戴著一個純黑的口罩,勾勒出有些冷峻的輪廓。

他抬眼看我,像是有些意外,隨即又斂了神色,喊我的名字:「阮羨魚。」

和夢境中一模一樣。

他還記得我的名字。

我呆呆地盯著他,直到他的眉梢揚了揚,一步一步走近我,青竹的清香溢滿了我的鼻間。

「範老師。」我聲音很低,耳垂滾燙,不用看都知道,肯定紅了。

電梯門在他身後倏爾關閉,我這才慢半拍地後退一步,意識到自己擋了他的路。

「嗯。」他應了一聲,「你要下去嗎?」

「我……」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手指蜷縮著,用上了在孟芝姐姐那裏得到的詞彙,「您是來巡查的嗎?」

他看上去有一些困惑,低頭看我:「巡查?」

難道不是嗎?

我擔心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張了張嘴,還沒想好該怎麼補救,他卻已經揉了揉眉心:「算是吧。」

所以接下來我該說些什麼呢,您這麼晚還要工作啊,您來找謝老板嗎,好久沒看見您了,好巧啊——我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都覺得這些幹巴巴的句子,真的好蠢。

他不會想理我的。

我覺得很沮喪,不想離開,卻找不到跟著他的理由,隻能僵持在原地不動,直到他的目光越過了我,落在了我身後。

「謝七。」他皺了皺眉,「我記得,一小時前就應該到下班時間了。」

「這可不能怪我。」謝老板悠然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是小阮自己要加班的。」

黑衣青年一愣,旋即看向我,大概是從未見過這樣自願加班的大冤種員工。

但他好像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又看向謝老板:「我進去看看。」

我在他的目光下,早已渾身發燙,隻能欲蓋彌彰地低下頭——除了想要盡快融入崗位,我其實也還想再見到他,才遲遲不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