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看見段鴻跡走路的姿勢,忙上去扶住自家老爸:“老頭子!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段鴻跡輕描淡寫地撥開了段野,轉頭對段成放和江繪伊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快走。”
江繪伊走路一瘸一拐的,看上去比段鴻跡這個傷病號還艱難。段鴻跡的目光向下一探,才發現江繪伊沒有穿鞋。
風流雪這個綁架犯顯然不會顧及江繪伊的體麵,鞋子估計在搬運江繪伊的過程中丟失了。
段鴻跡挑了挑眉,就在江繪伊滿懷期待地以為段鴻跡會公主抱她的時候,段鴻跡折回房間內,不客氣地把風流雪腳上的鞋子扒了下來,丟到了江繪伊的麵前。
“穿上。”
江繪伊:“……”
風流雪:“……”
幾人走出房間,段鴻跡將冷藏室的門鎖上,隨手揭下旁邊冷藏室的封條,貼在了門上。
地下一層是開辦暗之血宴的地方,沒有監控。
段成放看著段鴻跡的動作,猶疑道:“父親,這樣真的行嗎?”
萬一風流雪大聲求救,讓旁人聽到了聲音,把她救出去怎麼辦?
萬一他們今天就這麼走了,風流雪卻沒死成——那這個梁子可就結大了!
這個女人如此恐怖偏執,今天之事一定會招致對方最慘烈的報複。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被這麼個癲子日日覬覦著性命的感覺可不好受。
“沒問題。”段鴻跡向前走去,“你跟著我就是了。”
趙若明在心中補充道:反正過完這個晚上,風流雪就再也沒有機會找段家的茬了。
段鴻跡都這麼說了,幾人也就隻好跟著段鴻跡上了甲板上層。段成放頻頻回頭,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縈繞心間。
上了甲板,段鴻跡忽然對段成放道:“把槍給我。”
段成放一愣,難得地沒有立刻聽從段鴻跡的命令,而是道:“爸,您要槍做什麼?”
段鴻跡抬眉掃了一眼段成放,“你怕我回去殺了風流雪?”
段成放抿唇不語。顯然是默認了。
以段鴻跡的性格,確實做得出這種事情。為了永絕後患,親自動手除掉對方什麼的……
“現在不會殺的。我向你保證。”段鴻跡咳嗽了一聲,道:“給我吧。”
段鴻跡如此堅持,段成放也無法違拗。隻得將槍的保險拉上,謹慎地將槍遞給了段鴻跡。
在段鴻跡接過槍時,段成放執拗道:“父親,如果你殺死她的話,我會在她的遺體上也補一槍,警方來問,我就說是我殺的。”
段鴻跡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沒有說什麼。
段鴻跡將槍放入自己的外衣口袋中,料峭的冬夜寒風吹來,段鴻跡打了個寒噤,拉緊了自己的衣服。
風流雪那幾下子攻擊對段鴻跡並非全無影響。甲板上通明的燈光下,段鴻跡的臉色看著甚至微微發青。
也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虛弱,段鴻跡做完這個動作之後,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緩緩道:“好像要下雪了。”
段成放麵露心疼之色,又迅速掩去。段鴻跡一向要強,此刻強撐,隻不過是怕他們擔心罷了。
“爸,”段成放道,“無論如何,這艘遊艇都不太安全。要不,咱們提前回去吧?”
趕緊上岸,也好去醫院看看醫生,好過在這遊艇上虛耗一夜,把段鴻跡的傷拖得更重。
段野雖然沒眼力見,此刻竟也難得地讀懂了空氣,附和道:“對啊,老頭子!咱們快走吧——我、我的腳剛剛被那個女人扭傷了,疼得厲害。這船上又沒醫生,我快疼死了。我要去岸上看醫生!”
“也好。”段鴻跡點了點頭,“這遊艇上有救生艇,我給賈仁祿打個電話知會他一聲,就說段家出了急事,我們要趕快回去。讓他把救生艇借我們一用。”
賈仁祿雖然正忙著逮小偷,但也不會疏忽老主顧的要求。他痛快的答應了段鴻跡一家要坐救生艇離開的要求,迅速命令遊艇的工作人員開始安排。
段鴻跡掛了電話,一轉頭,便看見江繪伊像個小媳婦似的站在他身後,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又怎麼了?”段鴻跡無奈道。
江繪伊猶豫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張口道:“你剛剛……為什麼不選我?”
段鴻跡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選你?”
“剛剛曼斯菲爾德夫人要求你在我們三人之中選一個服毒……”江繪伊結結巴巴道,“你為什麼不選我,而是選了老二?”
江繪伊身上有一種百折不撓的精神。具體表現為,無論在段鴻跡這裏得到過多少個讓她失望的答案,下一次出了類似的事情,她還是會忍不住問類似的問題。
段鴻跡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這口氣,“你覺得呢?或者說,你希望從我這裏聽到什麼答案?”
“我、我……”江繪伊漲紅了臉,“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絕不是要和你的兒子比較。我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