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問題一直想要問你。”
問題?別說是一個,哪怕十個一百個都好!他們上樓上去說,不管她想要問什麼,他都一件件的解釋給她,回答給她!
環顧了一眼客廳中臉上分明寫著‘很想聽問題’的眾人,閻過濤的臉色不由得有些急。
“你先回答我。”
慕心澄的嗓音很柔,神色間那不肯讓步的固執讓閻過濤微頓了一下,隨之皺了皺眉的允了她。
他向來疼她,尤其是她這副表情的時候讓他根本一點轍。更何況不要說隻是個問題,就算是現在她要他去死,他也隻能點頭答應下來。
“你的承諾,究竟還算不算數?”
這是始終縈繞在她心頭的一件事。當年他就那樣淡然的告訴她一切不過隻是他的一時興起而已,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便成了她徹夜疼痛的夢寐。
“不算數。”
閻過濤低啞著聲音的道,在後者仿佛沒有想到般的臉色一白後,大掌攬過她微有些僵硬的脖頸的將她拉過來,光潔的額輕抵上自己的頭,
“因為事隔了這麼多年我才明白,若是真正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給她虛無的承諾,而是應該把她牢牢的綁在身邊,直接用一輩子去寵她、疼她、愛她。“
“你剛剛說什麼?”
溫柔而沙啞的聲音仿佛投入湖水中的石子般,在她的心房蕩起絲絲漣漪,慕心澄淚眼婆娑的看向他的眼睛,卻從沒見過倒映著頭頂琥珀色燈光的冰藍色眼睛散發出如此美麗的光芒。
“我說,心澄我愛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可是為什麼你才肯回來··”
有人曾說過,隻此一言,春暖花開。
‘我愛你’三個字曼妙如春風拂麵般,輕易的融化了她心底最後一寸冰封的土地,過去所受的委屈和痛苦仿佛被那隻無形的手慢慢溫暖化解了一般,剩下的皆是柔軟的感動。
雖然一切都隻是借著別人的口傳說,雖然她渴望見到他的心情宛如行走在沙漠中的囚徒看到了清澈的河水一般。可是當踏上這片記憶瞬間複蘇的土地時,除了激動和緊張,她同樣也無法忽視心頭的那點暗湧的害怕。
害怕他根本就不是在等她,害怕自己對於他來說早已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害怕他的世界早已將她冰冷的屏蔽在外,害怕那雙深沉如海的眸子裏剩下的隻有對過去的陌生和淡薄··
然而就算是他一直都在等著她,她也擔心那雙寵溺的眼睛裏,是否早已因為她的離去而充滿了恨意!
她擔心的實在太多了,顧慮的實在太多了。四年前的她已經傷的最深了,可是她卻沒有一天無法不愛他的。若是四年後迎接她的又會是傷痛,她還有勇氣接收這近乎致命的打擊嗎?
隻是一切都幸好,幸好··幸好他們一直都在等著彼此回來。就好像這四年來他們從來都沒有分開過一般。
驀然間,慕心澄的腦海回想起慕熙冉臨死前說到一半未說完的話,雖然當時覺得茫然而遺憾,但是現在想想卻不由得有了種頓悟。
幸好你身邊的那個人,始終都在。
幸好你所愛的那個人,同樣也深刻的愛著你。
幸好在曆盡千辛的轉了個圈子後,他們依然還在原地等著彼此。
幸好··他們所錯過的隻是四年,而不是四十年··
有些事情她一直都不知道,可是一直在暗中的媽媽卻早已洞悉於心了。隻是媽媽的一生是個得不到幸福的悲情故事,但是她卻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幫她將做夢都想要的幸福溫暖一路延續下去,直到沿途繁花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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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之——藤原涼子
從生下來爸爸就告訴她,女人不要太強勢,太強勢的話會沒有男人敢愛。可是她卻始終秉承著:若她是一頭桀驁的小獸,必然會有更強勢而優異的男人降服的住自己。
當年的熱血猶然在耳,父親眼中的歎息卻讓她若幹年後後知後覺的明白,原來在那個男人出現的那個,便是她失去驕傲和自我的開始。
她曾經告訴慕心澄,她不是敗給了她,而是敗給了閻過濤。他會用無限製的等待去證明一份深愛,可她會等他一年,兩年,卻等不過他十年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