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能想得到那是怎麼樣的場景。
「……她有一匹上好的寶馬,四蹄踏雪,隻準她騎,誰都馴服不了。」林邵眼神恍惚,「她回京前,就把那匹馬放了。後來那匹馬總是會回我們的駐紮地,沒看見她,轉一圈又走了。」
「原來時間過得這樣快,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我們相顧無言,沉默許久。
他轉過身:「軍中有密報,胡戎想趁機劫這批糧草,待會將軍帳中一起商量要事,你也來參加。」
我有些詫異,這種軍事機密也是我這種百夫長能聽的?
但林邵很快給了我答案:「和我沒關係,是應馳點名要你去,其餘人都沒意見。
」
他口吻熟稔,交代一句就走了,我卻若有所思。
應馳是常年駐守邊關的校尉,和林邵不同,是個沉默寡言的性格,不怒自威。
但我的職位是他升的,帶的人也是他派的。前些日子我們小隊外出巡查時單獨剿滅了一支胡戎劫匪,他雖沒說什麼,卻賜了我不少東西。
平日沒見林邵和應馳有什麼往來,甚至兩邊帶隊的兵偶爾還會有摩擦,現在看來,不會是做給外人看的吧?
莫非是做給皇上看的?
我想到這又高興起來,看來表麵忠心耿耿的應馳也不是沒有異心。
有異心更好,總之越和皇上不對付我越喜歡。
嫡姐說過,無論在什麼時候,人心才是最大的變數。
隻是不知道,應馳的人心是什麼?
——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將軍帳內,應馳和林邵分配完戰術,忽而點了圖上一個紅色小點。
林邵沉聲說:「胡戎這次集結了十六部精兵,後方必然防禦薄弱,這裏便是他們最重要的一個糧倉。探子來報,這幾日還有源源不斷的物資被運往這個地方。」
「兵行險著。」應馳言簡意賅,「我們屬意派支精銳小隊夜襲。」
帳內議論紛紛。
「倒是好主意,隻是確實危險……」
「就怕對方設伏。」
「那幫蠻夷天天搶咱們東西,也該還回去!」
「隻是人選不好定。」
應馳向我看來。
他已過而立之年,卻有一雙格外深邃滄桑的眼睛,仿佛是被大漠風沙磨礪了一切靈氣與生機。
我忽然就明白了應馳要我參與的意義。
這的確是兵行險著,也確實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
他和林邵究竟是什麼關係,竟然願意這麼提攜我?
我一邊想著,一邊卻笑了。
帳內的火獵獵燃燒,我單膝跪下,聲音清晰:「末將願為大人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