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風言風語地嘲弄我:
「婦道人家怎麼可能懂得鑒別寶珠?瞧瞧,一上席麵,可不就慫了?」
「她要是會,老子跪地上叫她姑奶奶!」
「小姑娘家家的嫁個好郎君就是了,何必與我們爭這個皇商?還是自去稟明公主,辭了這職位,也好給自己留個臉麵!」
……
如此話語,將藺輝氣焰助長更盛,直言:
「玉珠兒,你瞧,我早就同你說過,婦道人家不該如此拋頭露麵,若這職位我去替你擔下,豈會有如此流言敗壞門庭?」
我白他一眼。
總有些孽畜,一聞到同類的味道,便狺狺狂吠,著實厚顏無恥。
馮錦煙問我,可要公主府出麵斬斷謠言。
我望著她,忽而心念一轉。
女子總是被人間教條規訓成溫婉、容忍、退讓的模樣。
好讓眾人都不由忘了,人間伊始女子本來多姿多彩的模樣。
上一世,馮錦煙登位之初,也曾流言漫天,什麼牝雞司晨、國將不國的謠言幾乎要將人吞噬。
誰料這些對馮錦煙並無影響,她初登大寶,雷厲風行,用鐵血手腕鎮壓流言蜚語,而後廣布政令,扶持民生,重振朝綱,直讓那些流言在「女帝臨朝,祥和萬代」的稱頌中,夾著尾巴逃離,再不敢露頭。
有她如此,我何須畏懼這般宵小?
刀劍底下見真章,人間從來實力為王!
隻消將那些個目中無人的輕狂男人見識何謂山外山、天外天,方能讓他們被自己妄言扇個鼻青臉腫,打個嘴歪眼斜,再吐不出半分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之言。
「不就是賭珠?我倒想領教領教,他們到底有多少本事!」
馮錦煙聞言,那一雙含笑的眸子裏,有了欣喜的光亮。
15
賭珠的結果幾乎沒有懸念。
作為千年蚌精,隻要我稍許流露幾絲靈力,再次的珍珠也會變成稀世寶珠。
賭珠那日,我瞧著那些人圍在蚌殼堆前,品頭論足。
不是選花紋好的,就是尋蚌殼大的。
我不過隨手拿了隻最普通的蚌殼,就告訴他們,這其中蘊藏的正是最獨一無二的寶珠。
一句話,惹得眾人為我大笑三聲。
「你若不會看認輸也無妨,何必在此強充能人,丟人現眼?」
「我便說皇商這樣的大事不能交由一個女人來摻和,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等大度今日便不與你賭珠了,免得丟了你這小丫頭的麵子,傳揚出去,京中就沒有人再願意娶你這丫頭了。」
「這般自以為是妄想做皇商的女子,送到我府上我都不要!」
謾罵聲一片。
直到馮錦煙怒擊桌案:
「住口!」
這般嘈雜的議論方才平息下去。
她擔憂地望我一眼,轉瞬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