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桐明白王梅的意思,說:“你可以對焦亮講講嘛。”
王梅火刺刺地說:“我才不跟他講。”
王梅的態度證實了小汪“掰”了的說法。要是這樣,王梅就不會對焦開口
王梅突然發問:“吳桐,你和我說實話,焦亮在外麵都造我什麼謠了?”
吳桐吞吞吐吐。
王梅緊逼:“吳桐你說呀!”
吳桐說:“我沒直接從焦嘴裏聽到什麼。”
王梅說:“間接聽到的也說。”
吳桐就講了焦亮一直以王梅的情人自居。
“卑鄙!卑鄙!”王梅氣得嘴唇發抖,臉色發青。
吳桐甚為詫異,心想他和焦的不正當關係“地球人都知道”,怎麼她就沒一點風聞?可能嗎?
王梅盯著他問:“吳桐,你相信嗎?”
“我不信。”吳桐說,說時想起畢可超曾說過此事不可信的話。
“小人,小人。”
吳桐絲毫不懷疑王梅對焦亮所下“卑鄙小人”定義的正確性,可楞是想不通就怎麼會被“卑鄙小人”蒙騙這麼久,把他當成香餑餑,還有宮,到宮開始對他下手時才驚呼上當。他歎了口氣,不想再和王梅糾纏在這上麵,問:“機械隊的事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王梅說:“這事,吳桐你就不要管了。”
“可……”
“你又要說你對工人有承諾是不是?”王梅問。
吳桐點點頭。
“承諾承諾,要是都記得對老百姓的承諾,把承諾兌現,並且中國早就繁榮富強,人民早就安居樂業了呀。吳桐你咋這麼認死理呢?你是誰哩!”王梅不耐煩地說。
吳桐想不明白,承諾既然可以不被當回事,那開始就不應該做出,做出又不兌現,這不是欺騙麼?
他問王梅:“這事不解決就總是個包袱嗬。”
王梅脫口說:“把這個包袱留給關吧。”
“關?”
“關總嗬。”王梅咽了咽唾沫,“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關要回來了。”
“關總回來做啥?”吳桐問。
“幹老總嗬。”王梅冷冷說。
這個吳桐萬萬沒想到,問:“關總不是退二線了嗎?怎麼可以回來再幹?”
“找到後台了唄。”王梅依然是那付腔調。
不可能,不可能,吳桐在心裏說。他是了解關總的,關總不是那種偷機鑽營的人。
王梅一轉話題,問道:“何總心髒病住院,你知道不知道?”
吳桐說知道。
王梅問:“你去醫院看過他?”
吳桐點點頭。
王梅說:“我知道你會去的,這是你的優秀品質呀。”
吳桐覺得王梅是在諷刺他。
王梅說:“吳桐你別多想,我不是說反話,我是欣賞你,其實我早就說過我欣賞你的話,可你不往心裏去。”
吳桐記起王梅說過欣賞他的話,王梅為什麼說自己不往心裏去?往心裏去又該怎樣呢?像宮和焦那樣她才稱心?一連串自問,使他突然想到這樣一種悖論:領導者知道“小人”靠不住,會壞事,可還是用這種人,受到加害時,又叫苦不疊,後悔不已。看來這是中國特色的官場現象。
王梅問:“吳桐,陶楚怎麼樣了呢?”
吳桐說:“她複婚了。”
王梅不勝驚訝:“怎麼會這樣呢?”停停又說,“本來我以為你會和她結婚。”
吳桐沒說什麼。
王梅又說:“這樣也好,我對你說過,陶楚的命硬,誰沾上誰不利索。你看,她沾了沾何總,何總就倒了黴。”
“她怎麼妨何總倒黴?”
“很快下台了嘛。”
吳桐忿忿,想何總下台與你王梅有關,你卻把罪過按在陶楚身上,自己到這般天地,仍然還是那副德行。
他站起來向王梅告辭。
王梅從他背後說句:“我知道你和關的關係不錯,所以我對你的今後很放心。”
吳桐不知是什麼意思,沒有作答。
102
權衡再三,吳桐還是決定給關總打個電話。據小汪說自從傳出關總出山的消息,泰達高層(包括一些中層)的人應聲而動,以不同的方式向關總傳遞擁戴信號,自己如果沒有表示,關總肯定會有感覺,況且就事情本身而言,他是持歡迎與肯定態度的。他了解關總,知道關總的所思所想,相信在這種時候關總接管泰達,正如那句古詩: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伯母接電話,聽出是他顯得很高興,說小吳嗬老關一直念叨著你,說小吳一定會來電話的。吳桐趕緊解釋說自己病了幾天,所以……下麵就是關總接過去講,聲音洪亮:小吳你來嘛,咱倆好好聊聊。吳桐說你忙,不好意思打擾。關總說和你不存在忙不忙的問題,你隻管來好了,伯母剛買了一條魚,來喝魚湯。吳桐聽出關總是真心讓他去,便答應下來。從內心說他也很想和關總交流交流。如果說以前的交流隻是務虛,那麼現在已可以務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