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他才看出今晚做東的是那個被稱著“趙總”的瘦幹男人。上賓被稱之為“馮主任”(吳桐沒聽清是什麼部門),付陪是劉記者。他注意到“王處”坐的是一般客人的位置,可見“馮主任”的職務在“王處”之上。
吳桐滿腹心事,對眾人的談話聽不進耳更不入心。好在來時飯局已近尾聲,不久便結束了。
劉記者留下了王處,商量說再找個地方聊聊,吳桐跟上說去喝咖啡吧。王處說不用麻煩了,就在這兒說說吧。劉記者說也行。再坐下劉記者說剛才沒詳細介紹,吳總是金老師的好朋友,我是金老師的學生,所以吳總的事也就是我的事,王處咱倆的關係我就不用說了,所以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吳總的事務必關照好。王處點頭說那是。吳桐從劉記者刻意的關係演譯能感覺到他真心想幫忙,也從王處的態度看出也是個仗義人,遂有些放心。
務虛之後,劉記者讓吳桐把事情講給王處聽,基於解決問題的願望,吳桐如實講出自己和星小姐交往的始末。
王處長聽後望著吳桐說:“我冒味問一句,吳總和星小姐有沒有更深一層的關係呢?”
吳桐堅定說:“沒有。”
王處長說:“吳總是個熱心腸的人嗬。”
吳桐趕緊說:“沒有沒有”
王處長說:“吳總的精神可嘉,可就這種事而言,還是有一些自我保護意識的好。”
吳桐盯著王處看。
王處長說:“我和劉記者是朋友,吳總和劉記者又都是金作家的朋友,轉過來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實話實說,對這種事,還是防範些為好,省得為自己惹事,落水的人為救自己,會抓住來救他的人不放,結果一塊淹死,我是圈內的人,這類事見得多。”
吳桐一時不知怎麼說。
劉記者說;“王處說的吳總可加以考慮,防患於未然嗬。”
吳桐說:“感謝王處長的提醒,但是我覺得那個女孩不至於……”
“不至於什麼?”
“不至於害我。”
王處淡淡一笑說:“吳總有這個把握自另當別論了。”
劉記者附合:“是啊是啊。”
王處長說:“這樣我可以把吳總的證詞轉告辦案人。”
吳桐問:“要不要寫個材料?”
王處長說:“聽聽他們的意見再說。”
吳桐說:“謝謝王處,謝謝劉記者。”
沒再多說,彼此交換了電話號碼後一起離開了飯店。
當晚吳桐便接到王處的電話,講已和辦案人做了溝通,他們說可以寫一份書麵材料,王處長讓他明天便將材料送給他,他轉。
吳桐連連答應。後問句:“她能判刑嗎?”
王處說:“那是一定的。”
吳桐又問:“能判多少年?”
王處說:“這就難講了。”
吳桐的心一沉。
95
中午快下班時,程巧敲門進來,吳桐頗感意外。自何總退休在意識上把她忽略了。她進屋四處打量,後眼光停在何總寫的那幅“隻爭朝夕”的字上,問:“這字還掛著呐。”吳桐說:“掛著。”程巧一笑說:“吳總不夠與時俱進嗬。”吳桐問:“怎麼?”程巧說:“你沒到別的辦公室看看,凡何總的字都被‘請’下來了,滿公司你這是最後一張了。”吳桐沒想到這個問題,問句:“是嗎?”程巧說:“是啊。”吳桐笑笑問:“是有人下了命令了嗎?”程巧也笑:“大概沒有。”吳桐說:“沒人下命令我就繼續掛。”程巧說:“立場不明陣線不清嗬。”吳桐說:“我原本就渾渾噩噩嘛。”聽吳桐這麼說,程巧就不吱聲了,接著她告訴吳桐,她是來向他告辭的。
“你也要走?”說“也”是因為他想到許點點。
程巧說:“對。”
“為什麼?”
“沒什麼‘為什麼’走就是走嗬?”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
“一朝天子一朝臣嗬。”
“也不盡言。”
“不走不行嗎?”
程巧笑了,說:“吳總想挽留我嗎?要是你在一把手的位子上,我會認真考慮的。可惜不是。”
吳桐說:“許點點走前也這麼說過。”
程巧打趣說:“這說明老百姓心裏有杆稱嗬。”
吳桐問:“小程你準備到哪裏去呢?”
程巧半真半假說:“保密。”
“保密”封住了吳桐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