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3 / 3)

程巧又說:“何總讓我轉告他對你的感謝。”

吳桐問:“謝我?”

程巧點一下頭,說:“何總知道那封信的事。”

“信?”

“忘了?”

吳桐“噢”了一聲,明白是指焦亮泡製的讓他舉報何總的信,他疑惑地問:“何總知道?”

“知道。地球人都知道。”程巧笑了一下。

吳桐覺得脊背涼森森的,很是後怕,慶幸自己當初沒讓人當槍使。

“再見了,後會有期。”程巧伸出手和他握握,走到門口又停腳,轉身指著牆上的字幅說:“取下來吧。”

程巧走後,吳桐想想還是聽從了程巧的建議,把字從牆上摘下來,卷起來放進抽屈裏。

坐下來又繼續想信的事,似覺程巧的話有問題,要是何總知道王梅和焦亮對他下狠手,又怎能容忍呢?

正想著推門進來一個人,是叔弟,哭喪著個臉,他有些意外,問:“你怎麼來了?”叔弟話未出口淚卻流下來了,他趕緊讓叔弟在沙發上坐下,等他稍稍平靜下來,問他出了什麼事。

叔弟抹幹淚說:“哥,我要回家,今天就走。”

他問:“家裏有事?”

叔弟說:“俺爹叫人打了,住進醫院。”

他吃了一驚,問:“倒底是怎麼回事?”

叔弟說了事情原委:他出來打工,地沒人種,就轉包給外村的一個人,可那人承包後不種莊稼,從地裏挖土賣,把地挖出一個幾米深的坑,他爹發現後去阻止,被挖土的人打了。

吳桐聞聽氣得要命,想如今什麼操蛋事都有。他問:“叔傷的重不重?”

叔弟說:“斷了兩根肋骨。”

他問:“公安怎麼處理的?”

叔弟說:“還沒處理。”

他點點頭,說:“你趕快回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叔弟吞吞吐吐說:“哥,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和焦總說說,把工資發給我。”

他一怔,問:“工資沒發?”

叔弟說:“沒。”

他又問:“一半也沒發?”

叔弟說:“沒。”

這他沒想到。前幾天碰見焦亮,他問機械隊的事兌現了沒有。焦亮說沒問題,原來他在扯謊。

他立馬撥了焦亮的電話,努力按捺住心中的火氣問:“焦總我和你核對一件事,機械隊工人的工資發下了沒有?”

“沒有。”

“你不是說沒問題嗎?”

“本來沒問題,後來就發現有問題。”

“什麼問題?”

“沒有錢呀。”

“……”吳桐氣得說不出話來。

“地產的家底都叫宮卷走了,賬麵上赤字一千多萬,從哪拿錢發工資嗬。”

吳桐曉得焦亮說的是實情,他咽了幾下唾沫說:“當時是答應了工人的。”

“不是我答應的。”

他說:“何總答應的,可他已經退休了。”

“有沒退休的嘛。孩子哭抱給他娘噢。”

他明白焦亮所指,刹是驚訝,想他咋對王梅變成這種態度呢?他問:“你的意思是叫我找王總?”

“我沒這麼說。”

“但你是這個意思。”

“隨你領會了。”

焦扣了電話。

怒火在吳桐心裏燃燒,他讓叔弟等著,自己去找王梅討說法,推門便進。這一刹,他看見的是王梅惱怒的臉,聽見的是王梅尖尖的聲:“吳桐,你怎麼不敲門進來,誰給你這種權利?!”

吳桐像樹樁似地定住了,瞪眼說不出話,頭翁翁地響,他知道是叫王梅抓住錯處了,以前,不敲門進她辦公室的隻有一個人:何總。不敲門意味著一種權力。王梅訓斥的對,自己哪有這種權力呢?

許是王梅也覺出態度有些過份,口氣緩和些問:“有什麼事嗎?”

吳桐說了。

王梅說:“咋不問問焦亮?”

吳桐說:“問了。”

王梅問:“他說什麼?”

吳桐說了焦亮的原話。

“他娘,他娘個腿哩。”忿怒再度浮上王梅的臉,大聲吆:“吳桐,這事你不要管了,你現在的任務是繼續調研。”

狗屁調研。吳桐在心裏哼了一聲,說:“當初是我去機械隊和工人達成的協議,現在工人逼著我兌現,我怎麼辦?”

王梅說:“那無非是權宜之計,還能當真?”

吳桐沒料到王梅所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說:“怎麼能不當真,我是公司派去的,協議條文也得到公司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