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2 / 3)

程教授的氣稍稍消了些。

我是教授,是你的老師。但是,你要記住,我們還有比師生關係更重要的關係。

王靜愣住了。

而在廚房的高楊聽到這句話則氣得全身發顫,真想衝出廚房,狠狠揍他一頓。真是人麵獸心。他竟然在王靜麵前赤裸裸地表白他和她有比師生關係更重要的關係。毫無疑問,這關係就是男女情人關係了。他以為高楊死了,王靜就屬於他的了,這個老色鬼。看來他早就在打王靜的主意。他不同意王靜和他結婚,不是從王靜的事業著想,而是另有企圖。他希望王靜同周浩結婚,也是假的,隻不過是阻止王靜結婚的借口而已。他們倆那樣崇拜他,把他當作恩師、父輩看待,他的話,他們倆像對待聖旨一樣。他居心不良,終於按捺不住,半夜三更,跑到這裏,向王靜表白。

高楊用手按住心髒部位,不讓它跳得太快。他告誡自己,不要衝動,繼續觀察,看他把這場戲怎麼演下去。同時也要看看王靜是什麼態度,這是最重要的。

王靜被程建浩的話給弄糊塗了,震驚之餘,也在思考,捉摸這話的含義。看來她還沒有識破他的企圖,她不會想到完全可以做自己父親的導師會對她有非份之想。

她是一個善良的人,從不把人往壞裏想,是一個人性善的支持者,所以她不明白比師生關係更重要的關係是什麼。

王靜沉默好長一段時間,認真咀嚼程教授話的含義,好像還沒有明白。她試探性地問:我不明白你的話,什麼是比師生關係更親密的關係?我們隻有師生關係,沒有比這更親密的關係了。當然,你是我的恩師。一日為師,終生為師。你對我的培養教育,勝似父母。我的專業選擇,是你給定的,我的每一點進步,都是在你的指導下取得的。你永遠是我的恩師。我們沒有別的什麼關係。我是一個人格健全、思維健全的人,我會按照我的人生觀、價值觀,去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情,這是我的權利,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老師都不能越俎代包。

程建浩問,你爸爸、媽媽選擇我作為你的導師,有沒有什麼想法和說法?

我記得我爸爸給我說過,程教授是中國乃至世界頂尖的腦神經外科專家,給他當學生是你的幸福。他是我們的好朋友,把你交給他,最放心。你去了以後,要像尊敬自己的父親那樣尊敬他,你就把他當作自己的父親吧,我們就不再為你操心,有什麼重大決定,你就和程教授商量,不需征求我們意見。

你爸爸為什麼要這麼囑咐你?

尊敬你,相信你。

還有什麼原因?

你們是好朋友,都是當今中國最優秀的科學家,你樂於教育我,所以他要我把你當作父親一樣對待。我也是這樣做的呀!

你把我僅僅當作父親,而不是------

高楊聽到這,真想走出廚房,大聲斥責程教授:把你當作父親還不行,難道還要把你當作情人不成!

王靜說,我有親生父母,隻能把你當作父親對待;從血緣關係來看,一個人不可能有兩個父親。

假如我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會相信嗎?

這怎麼可能呢?我不可能有兩個父親。教授,你要是真的喜歡我,我就做你的幹女兒,你是我的幹爸爸。你老了,我會像照顧我父親那樣照顧你;你走了,我給你送終。

照顧、送終,我都不需要,我要名正言順地做你的爸爸。

那你把我爸爸、媽媽往哪裏擺?

他們隻是你的養父母,而我才是你的親生父親,至於你的親生母親,她已經不在人世,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王靜目瞪口呆,說不出話。她的兩手在發抖,肩膀在顫動,從沙發上站起來,眼睛直視程教授,囁嚅著說:程教授,你不能開這種玩笑!你不覺得這樣說對不起我的父母、你的好朋友嗎?

我已經和你父母通過電話,他們同意我說出事實真相。你目前精神狀態不好,高楊明明死了,你說死者不是他,而是他弟弟;明明是死於偶然事故,你卻認為被人所害。這都是你精神所受刺激形成的錯覺造成的結果。你需要離開東海,暫時忘掉這裏,到了國外,學術交流活動會使你不得不忘記這一切。我把你身世真相告訴你,也許你會同意出國。你若不相信我說的話,可以馬上打電話問你父母。他們還在等著我向他們通報和你談話的結果呢。當然證明我談話真實性最好的辦法,莫過我們倆都抽點血,明天你到公安局作DNA檢查,馬上就清楚。不須麻煩別人,你自己做一下就可以。

請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為什麼瞞著我這麼長時間?

這秘密我們本來想一直瞞下去,告不告訴你,不影響我們對你的愛。可你在和高楊結婚問題上,尤其是高楊死後你對問題的處理上,聽不進別人的意見,尤其是我的意見。你以為我是為了我自己、為了周浩,勸你,你根本不知道,作為父親,我是多麼替你擔心呀!告訴你我是你父親,你就會理解我為什麼要勸你。

王靜重重地坐到沙發上。非常平靜地對他爸爸說,死者不是高楊,死因不是煤氣中毒,這是千真萬確的,這不是我神經受了刺激而說的不負責的話。我不搞清楚,怎麼能出國?

你怎麼確定死者不是高楊?

我是他妻子,對他身上特有標誌怎會忘記?他肚臍眼周圍有一圈紅瑪瑙般的胎記,而死者沒有;通過李麗介紹,死者性格內向,和她交往中處處被動,對十年前的往事,從不主動談,每次都是李麗說了,他才表示附和,這說明他根本不知道那回事。

既然死者不是高楊,為什麼高楊自己隱藏起來了?你們婚姻發生了危機了嗎?他不想想,隱藏不是辦法。除非他想和李麗秘密逃走,隱姓埋名。

這是我考慮的一個問題。死者是他雙胞胎兄弟,我已經做過遺傳基因測試。但是死者的身份一直沒有弄清楚,比如他是哪裏人,職業是什麼?從他的手、腳、肩等部位檢查分析,他是個白領,不是工人、農民和常年在外奔波的人。我到合肥作過調查,他養父已經去世,沒有人知道他還有雙胞胎弟兄,他自己從來沒有給我說過。但是科學證明,他有個雙胞胎弟兄。公安局準備發通報,要求全國公安機關協助查清死者身份。我們之所以沒有大張旗鼓查死者身份,是因為高楊遲遲不出現,剛開始,我們也確實曾把死者當高楊,新聞媒體也報道出去了。我們將錯就錯,目的是死者死得很蹊蹺,根本不是煤氣中毒,而是人為因素。凶手是誰?不搞清楚怎麼向人民交代?

你們有他殺的確鑿證據嗎?

沒有。但是,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外傷,沒有藥物中毒的跡象。公安局的法醫和我一致認為,死者是腦神經受到強烈刺激,突發心機梗塞而死亡。本來我們可以把它看作自然死亡。可是,有人偽造現場,給人以煤氣中毒死亡錯覺,還搞了個廚房火災,實際目的是向公安局報案。廚房通向客廳的門是用不燃燒的材料製成的,門一關,火根本進不了客廳。廚房裏也沒有什麼可燃燒的東西。而那偽裝成燒開水將煤氣灶澆滅大量煤氣泄漏,使人中毒,更是可笑。放在煤氣灶上的一壺水,是生水,未燒開。是作案者自己拿了幾張報紙點燃,然後迅速逃離,火隻燒了幾個塑料製品和幾個木質家具,因為消防隊就在跟前,很快將火撲滅,發現死者,然後請求市局派人勘查現場,當時沒有人隻好派我,我一眼看見酷似高楊的人死了,好像天塌下來了,那有心思認真勘查;我們局領導也是這樣。高楊死亡對我們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高楊聽到這兒,感到自己錯怪愛妻。他想趕快出去向她謝罪!就在他站起來的一刹那,看見程教授也站了起來,斬釘截鐵地對王靜說,現場是我偽造的,目的是為了保護你,也是為了保護高楊的名聲。隻是時間太緊急,現場偽造得太沒水平,讓你們一下子就識破了。但是你要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高楊驚呆了,王靜驚呆了。

王靜則慢慢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程教授跟前,麵對著他,雙手扶著他的肩膀,用力搖動,顫巍巍地說:程教授,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為什麼是我的父親?你為什麼會和高楊的兄弟死亡有關係?你是不應該在那裏的呀!你是國內外著名的腦外科專家,怎麼會跟這件案子有牽連?你到底要做什麼?你要達到什麼目的?你的目的達到了嗎?這一切是不是因為我是你的女兒?我是你的女兒難道你就應該瘋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