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這閹宦如此大逆不道,殷甲氣的渾身具顫作聲不得。懿德妃不落忍,嗬斥吳澄:“毋得胡言,速速出去!”
吳澄躬身,卻並不從命,乃對二人道:“天色將晚,娘娘該回宮了!此事不過風輕雲淡,無人知曉。若東伯侯執意要死,卻也無人阻攔,隻是恐君侯死後,殷商孤兒寡母要受人欺淩了。然若君侯忘卻此事,就此歸去,自然還做你的東伯侯,天子也不知。就如從無此事便了,想來東伯侯也是再不會踏臨郢都,更有何憂?”
凡人皆有私心,殷甲適才悲憤已然消洱,此時卻掛念起家中雙親與及妻兒。且那吳澄做事滴水不漏,已然將外人都遣出去,此事真個無人知曉,不免令殷甲意動。隻是思及愧對君王天子,輒即猶疑不定。
懿德妃見殷甲意動,更是嬌聲細語的勸慰。殷甲方漠然擺手,推開了令狐氏,道:“甲萬死,然終究愧對天家。此番便歸去殷商,將伯候爵位讓與子嗣,遁於山野誦經恕罪,終生再不臨郢都,娘娘好自為之!”言訖,回身便走出了外廳。
懿德妃依依不舍,卻也阻攔不得,隻是黯然看著殷甲離去。吳澄乃低聲對懿德妃道:“小姐,那菩薩所言之事……可成否?”果然是懿德妃心腹,就便是此等密事吳澄也都知曉。
微微頷首,懿德妃道:“妥了……隻不知會否能成。”那吳澄便笑道:“菩薩既然如此吩咐,乃自然就有十分把握。小姐既然成事了,那便須速速回宮,今夜隻要留唐夲天子宿在了懿德宮,一切就不留痕跡了。若日後真個生下真命之子,卻須早與老爺謀劃。到得那時,吾令狐家說不得也是萬代的富貴權勢。”
懿德妃不由得手撫肚腹,再依依不舍的看了殷甲離去之處,方乃歎息一聲,吩咐:“出來也有三五時辰,這便回宮吧!”吳澄恭聲應是,忙去傳侍婢伺候,禁衛駕馬車,鳳駕回宮!臨走之時,殷甲終究還是帥墒黎城官吏恭送。隻是這二人此番一別,也不知會否就是生離死別。有了那番肌膚之親,就是再惱恨,這心中自不免多了幾番惆悵!
當日,懿德妃鳳駕回宮,向天子唐夲回稟,倍言東伯侯感激君恩之情。唐夲也自喜悅,是夜就宿在了懿德宮。也不知怎的,唐夲已然古稀之年,飲過一杯茶,居然有了幾**望,自然與懿德妃雲雨了一番。隻是自此後這龍體卻益發不健,精神不濟起來!
且說東伯侯殷甲輾轉思忖再三,終究是不忍拋卻雙親妻兒去死。乃滿心愧甚,又心憂老父之疾,也不等上大夫聞龔來接,尋了一匹馬,就與那殷商的傳令兵卒匆匆踏上歸途!至於天子所賜之物,自然安排仆役下人裝車,隨後緩緩而來。倒是令郢都一幹本要來為其踐行的大臣公卿們,徒勞了一場!曉得殷甲父病篤,卻也並不怪責!
於官道疾馳,曉行夜宿,行不數日,乃路遇上大夫聞龔一眾人。見過了君侯,一番肆擾,兩方合作一處,兜轉馬頭回殷商而去!
一路無話,不知月餘,離家近十載,東伯侯殷甲終是重踏故土!
有分教,東伯侯一上郢都,雖則有難,然到底安然而歸!
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