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鵲明白趙扶蘇是什麼意思了,她動作麻利地將那婆子的外衫扒了下來。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很嫌棄,說什麼都不會穿。
但此刻不會了,沒用趙扶蘇吩咐,就把婆子的外衫穿在身上,顯得很肥大。
趙扶蘇心裏萬般不是滋味,拉著阿鵲的手,低聲叮囑:
“一會出去後,你跟在我後麵,別東張西望,容易引人注意。也別害怕,不會有人過來詢問。”
阿鵲有些擔心,看著趙扶蘇問:“一旦遇到你兩個哥哥怎麼辦?下人不敢問,他們敢問,甚至敢動手打死我。”
“沒事,我不會讓任何人動手打你。”
趙扶蘇心裏發了狠,他攥緊阿鵲的手:
“當日,你一個弱女子,跟著我遠走他鄉時,能做到義無反顧。
現在,我也能。一旦遇到兩個哥哥,大不了我把他們打暈。”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婆子:“像她一樣。”
阿鵲跟著趙扶蘇走了幾步,腳步一頓:“用不用把她綁上,把嘴堵上?”
趙扶蘇搖頭:“不用,我用了點力度,她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咱們把門鎖上,這裏是後院,她就算醒了,喊來人放她出去,也得費不少功夫。
咱們早出去了。”
趙扶蘇用那把大鐵鎖,把木門鎖上,他對著阿鵲一擺手,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外走。
戌時兩刻,天完全黑透。鎮西侯府的很多地方,都掛著紅燈籠,路被照得通亮。
年的餘韻還在,但很多東西變了。
鎮西侯府是七進的院子,女眷住在最裏麵,出去走正門太遠了,離後門相對近些。
趙扶蘇領著阿鵲往後門走。
先後有好幾名下人看見了,見三少爺身後跟著一個婆子,急匆匆地往後走,好像有急事兒的樣子。
哪有下人敢攔著主人問幹啥去的,都是看見了也沒當一回事,幹著自己手上的活。
幹完了,好回去歇息。
兩個人順利到了後門,趙扶蘇在前麵,阿鵲跟得很緊,躲在他的身影裏。
看門的下人急忙笑臉上前:“三少爺,您要出去?”
“有急事,要出去一趟,開門。”
看門的下人趕緊把門打開,看著他家三少爺帶著一個“婆子”出去了,說話都急匆匆的,應該是給老夫人辦事。
下人趕緊把門打開了。
走到街上,趙扶蘇和阿鵲腳步更快,拐彎再拐彎,離鎮西侯府越來越遠。
趙扶蘇這才鬆了一口氣,讓阿鵲脫掉婆子的外衫,卷了卷扔到路邊。
她帶著阿鵲,進了金陵城裏最有名的客棧——流雲居。
能住起這裏的,都是達官貴人或者有錢的商賈。
趙扶蘇很聰明,他心裏清楚,他祖母知道他把阿鵲放走,責罵他一頓後,一定會讓下人出來滿城尋找。
為了鎮西侯府的名聲,他父親說不定會動用官府力量。
但不管是侯府裏的人還是官府裏的人,都一定是悄悄的找,不能大張旗鼓地搜查。
鎮西侯府先後兩任三少奶奶,都選擇逃走,說明什麼?
估計說什麼的都得有,那些唾沫能彙成河,能把鎮西侯府給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