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扶蘇的聲音很平靜,他一點都不怕阿鵲鬧了,或許對阿鵲的心徹底死掉。

他不再在乎阿鵲,把他在小妾房裏過夜,說得雲淡風輕,一點都不拗口。

他用實話刺激她,用冰冷對抗她。

那個瞬間,阿鵲的眼淚湧進眼睛裏,又淌出來,撲簌簌落在衣襟上。

像捶死的鴿子翅膀,不停地撲簌簌抖動。

她就那樣哭著,那樣看著趙扶蘇,看了好半天,她突然衝過去,一個大耳光扇在趙扶蘇左臉上。

沒停頓,反手又是一下子,扇在右臉上。

春綠嚇得發出一聲低呼,然後又急忙用雙手捂住嘴,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發出聲音。

她怕阿鵲,怕阿鵲盛怒之下過來扇她。

趙扶蘇沒有還手,他眸光中盛滿了冰冷的鄙視:

“阿鵲,你除了會打人罵人,會砸東西,你還會什麼?”

阿鵲甩了一把淚,厲聲道:“我還會救人。”

趙扶蘇冷哼一聲:“如果時光能倒流,我情願死,也不願意被你救活。

我欠了你的命,給了你我所有的感情。帶著你來到金陵,娶你進門,百般包容。

你是怎麼做的?除了讓我丟臉還是丟臉,我趙扶蘇活成了鎮西侯府的笑話,娶是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兒。

你不是個好女人,你不旺夫,你是個災星,人人唾棄的災星。

全府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喜歡你,沒有一個人不討厭你。”

趙扶蘇傷心透了,把心裏的不滿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說完,他轉身就走,像要離開瘟疫病人般的急迫。

“趙扶蘇。”

阿鵲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嚎,趙扶蘇沒有回頭,速度更快了。

阿鵲無力地坐在凳子上,先是哀哀痛哭,接著跳起來,把房裏的一切全都砸爛。

砸完,看著一地的狼藉,想到趙扶蘇剛才說過的話:你除了砸東西還會什麼,阿鵲有了刹那的恍惚。

她真的隻會打人罵人,隻會砸東西嗎?

呆呆坐著,坐了好久後,阿鵲又開始暴怒,對站在牆邊發抖的春綠怒喝:

“賤婢,趕緊收拾幹淨。”

“是。”

春綠更哆嗦了,慢慢蹲下身子,收拾地上被阿鵲砸碎的東西。

“三少爺在哪兒?”

春綠搖了搖頭:“回三少奶奶,奴婢不知道。”

春綠一直在房裏伺候,她不可能知道。

阿鵲起身,直奔東廂房。

她發了狠,如果趙扶蘇在東廂房,她無論如何都要暴打紅瑤一頓。

別看有趙扶蘇護著,她阿鵲有的是辦法虐死紅瑤。

紅瑤端著茶盞,一邊喝茶,一邊和芙蓉說著話。屋裏顛著地籠,非常暖和。

阿鵲到底是抱月軒的正經主子,芙蓉見她怒氣衝衝地闖進來,嚇了一跳。

她急忙起身行禮:“奴婢見過三少奶奶。”

“哦?我是三少奶奶?”

阿鵲冷笑,看著紅瑤:“每晚都霸著三少爺不讓他回房,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三少奶奶呢。”

紅瑤聽阿鵲話裏帶著嘲諷,急忙起身行了一禮:

“三少奶奶說哪裏話,可折煞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