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禾在外麵忙了一天，晚上又喝了那麼多酒，嘟嘟囔囔地對封止行說教了一頓後，就昏睡過去了。
封止行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回了房間。
封禾還是把他當小孩子，對他買禮物的行為一邊別扭地高興一邊說他浪費錢，還要說兩句他的成績。
這樣的話換任何人聽了都不會高興，可是封止行偏偏很高興。
他還以為封禾會忙到對他的成績不管不顧。
封止行窩在封禾身邊，仔仔細細描摹著封禾的眉眼，久違地覺得高興。
封禾睡得很不安，睡夢中還是皺著眉頭，嘟囔囈語。
封止行輕輕地歎了口氣，把人圈進了懷裏。
他其實已經長大了，比封禾高，可以輕鬆地圈住封禾，而且封禾想他也可以帶封禾逃。
隻是封禾不會想那樣的，也遠不到那樣的時候。
隻不過，封氏的問題比他想象中要嚴重許多，畢竟有顧鬱麟在後麵幫忙，封川又是個生意場的老油條了，怎麼可能拖這麼久還沒有起色？
顧鬱麟在顧氏話語權不大，但是顧氏指縫裏漏一點好處給封氏，一般情況下封氏幾乎就能起死回生。
可是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封川老了，再也沒有生意場上的敏銳了，還是顧鬱麟壓根沒想幫忙？
封止行想得有些睡不著，他低頭看了看封禾在自己懷裏毛茸茸的腦袋，還是輕手輕腳地起了床。
他下樓打算去廚房煮點醒酒湯時，發現封川書房還亮著燈。
這麼晚了還在忙？果然很棘手嗎？
封止行想著還是轉身往書房走去。
封止行抬起手想要敲門，可是手在抬起的那一瞬又頓住了。
他不太想攪進封氏的一攤爛泥裏，可是他想到了封禾。
他猶豫下還是敲響了門。
封川疲憊又有點蒼老的聲音在裏麵響起：“進來。”
封止行推開門，見到了在書桌前忙活的封川。
他進來封川連頭都沒有抬，語氣淡淡地問道：“這麼晚了還沒睡？”
“爸爸不也是？”封止行走到書桌前說。
聽到這一聲爸爸，封川才抬起頭，他有些訝異，疲憊的眼裏滿是探究。
封止行小的時候，因為內向和其他說不清的原因，很少在私底下叫他爸爸；長大了後他的忽視和逃避，以及封止行逐漸明了事理知曉了一些過去，封止行幾乎就不會叫他爸爸了。
封川沒想在封止行這裏得到幾句爸爸，也沒想過封止行能多親近自己。
他對封止行的感情是複雜的，一如封止行對他。
他什麼也不能對封止行保證什麼，除了把他養到成人然後打發出去。
“你這麼晚來找我做什麼？”封川盯著封止行，隱約地從封止行身上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好像很多年前她也是這樣站在自己麵前，他一時間有點恍惚。
“我知道最近封氏不太好。”封止行也沒有拐彎抹角，他說：“如果需要的話，您可以把我母親名下那個連鎖店鋪拿回去。”
封川年輕時，也算是為愛一擲千金，創業成功後，就送了封止行母親一個店麵，後來又幫忙著開起了連鎖。
再後來，那個店麵落到封止行頭上。
老實說，隻要封止行不太敗家，懂一點運營，他從封家出去，靠著那個店麵也能安穩地活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