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康總算是聽明白了,就是一個掌管文牒的司墨太監,但依然要做出一副非常恭敬的樣子。問道“那大人為什麼會來到雪齋呢,那西海大領主與鄭國主好像素無來往“
那小校聽到這裏,一副鄙視的樣子說“還不是因為你們那主子”
“我們的主子?國主?”
“哎可不是,鄭國弘信自以為兵強馬壯,威震九州,效仿什麼古代的齊桓、晉文公,搞什麼天下會盟,尊王攘夷,要把天下領主盡請到雪齋,定禮製,尊天子。
川康聽到此處,才恍然大悟,鄭國弘信野心不小,明擺著要挾天子以令諸侯。雪齋果然要有大事發生。
那邊小司墨監還在滔滔不絕“·······別以為我們大都護怕他鄭國主,隻是因為空目大帝也將派空月親王參加會盟,主持大典,我們大都護才過來”
“原來空月親王也會來參加,可見這次會盟的規模真是非同小可”川康心想,既然有那麼多領主要來,那可有機會長見識了。
突然,一個想法直接刺到川康的心裏,全身都能感覺到這種徹骨的痛。
“那有一個徐州大統製來嗎?”川康自己都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誰”小校好奇地問,“徐州統製區不是被鄭國弘信給分割了嗎?”
又思索了片刻,答道“對,那個老頭子叫川貝,是吧,都被折騰的不成人樣子了,他還叫什麼領主,現在僅僅隻剩下徐州城了。
可憐呀,據說他和鄭國主年輕的時候好像是結義兄弟,為什麼反目成仇呢?好像是因為女人吧!····”
小校依然在那裏滔滔不絕,川康早就不在心思上了,心裏想打鼓一樣。
“如果我見到父親,我應該怎麼表示,叫不叫他父親,是他讓我吃了這麼多的苦,可是他長什麼樣子?他會不會也想我?”一個又一個問題縈繞在川康的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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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康離開寢院,順著月廊直接進中庭。沿途遇到阻攔,便將頭壓得低低的,拿出行走牌,一路也暢通。
到了玉階堂,門人通報了裏麵,很快便有人帶川康進了大廳。堂內甚為雅侄,錯落著幾盆菊、蘭,門口點著熏香,牆上是幾幅山水水墨畫。
玉階堂平日可不是這樣的布置,總是刀光劍影,英雄壯誌的感覺。如此的雅致,定然是這位“美男子”為此行特意準備的。
早就聽說這位“美男子”厭惡打打殺殺,好詩文琴棋,果然是這樣。
堂內幾個仆人也從容笑語,絲毫看不出什麼拘束。川康心裏不禁感歎“奇事,奇事”。
川康看得出神,外邊有人通報“公子到了,”川康趕忙向邊上退了兩步,不敢抬頭。刹那從外麵走進來,川康隻看著白色的束腰白袍,邊角上點綴著精致的龍鳳圖案,非常漂亮。
“差官,不要拘束,坐下喝杯淡茶。”
簡單的幾個字,在川康的心裏如天籟一般,自己活這麼大,還沒有被這樣尊敬過,更何況跟自己說話的是權傾荊襄的倉朝義。
川康趕忙將信箋掏出來,雙手呈給倉朝義,順便偷窺了一下倉朝義的麵容,這裏隻能用偷窺這個詞。因為站在川康麵前的這個男人,是連男人見了都忍不住臉紅。
川康瞬間找不到形容倉朝義的詞彙了。隻能心裏抽象的總結出幾個形容詞“從他的臉上能看到平和、謙遜、允諾、信任、善良、友愛等人類所有的美好品質。遇到這樣的人,隻想單膝跪地,向他說一句:“我的主人,我願意一生為您效忠”。
倉朝義接過信箋,友好的點了點頭,對川康說“差官,麻煩你喝杯淡茶,稍等片刻。我想拜托您幫我送封回信”可以從倉朝義的臉上看出來他收到信的喜悅。
川康趕忙答應,仆人們端上茶水,還上了幾碟小點心。川康的心裏都激動的敲起小鼓,想著“如果我有一天能離開雪齋,一定要去投奔倉朝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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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康離開玉階堂,還一直處於興奮之中,如果不是小太監的威脅,自己怎麼可能見到倉朝義。
倉朝義住在亭台水榭的玉階堂,而井嶽柵卻住在前院的武器庫,這兩個到底哪個男哪個女,川康不由覺得好笑。
想著想著就回到了前院,正當要走過月廊的時候,從柱子的後麵轉過一個人來,矮胖粗壯的身材,眼中依舊一股腦憂鬱,把川康著實嚇了一跳“光秀”
光秀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川康說“長信要見你”
“長信,”川康一臉驚訝:“長信為什麼要見我?”
光秀搖搖頭說“你以為雪齋是什麼地方,即便這裏的人再多,也是鄭國主的別宮,你正大光明的來回於玉階堂,怎麼會沒人發現。”
川康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心知不好,但也隻能硬著頭皮跟隨光秀到了一處房間,一進房間就看到長信端坐在一張硬木椅子上。腰杆直挺,臉上也依舊是那股子傲氣與不屑,陰森森的與倉朝義臉上的表情形成明顯的對比。
身後有十幾個鄭國隱衛,屬於鄭國的精煉特殊士卒,負責大內與王宮的首位,以及一些特殊的事物,個個都是頂尖的高手。
“川康,聽說你巴結上了倉朝義”說話的事盛茂,口氣裏帶著一種戲謔。
川康這才發現盛茂倚靠在牆腳邊的柱子上,一副不恭敬的樣子。
“長信哥,不是我的錯,是他們硬逼我去的。”川康解釋說,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嘴臉一定非常惡心。剛才對倉朝義大人的崇敬之情猶如被扇了一個大耳瓜子。
“我就是那種沒骨頭的人。”川康心裏自嘲道。
順便做了一下自我安慰“可是我怎麼能跟鄭國長信作對,在雪齋這就等於找死。”想著想著心裏就好受多了。
長信的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盛茂也想不到川康如此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