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康感覺自從這次弘信上山以後,雪齋來了好多人,有什麼王公大臣,貴戚子弟,旁門左道,武林隱士。千奇百怪,弄的本來不大雪齋頓時像成了集市一般。
不過也輕鬆了許多,雪齋先生已好久不露麵,興許有很重要的事情做。
長信、義龍也沒閑著,來了好多他們的親戚友人,自然也顧不得再理會這群質子了。川康也樂得清閑。自己時而習武,時而學問,也挺自在。不過僻靜的地方卻不好找了。
這天,川康一早醒來,在寢院轉了一圈,不見長信等人的身影,就是人來人往,個個都是華華麗麗,川康更覺形穢,恨不得見門腳就往裏站。
“咳”傳來一個聲音,
“咳”又是一個聲,
川康想趕快回自己房間的了,在這裏人多口雜,如果惹上麻煩就不好了。想著想著就往寢院鑽。
“咳,說你呢,那個穿綠袍子的”
川康慣性的回了回頭。
“對,就是你,瞅啥呢?過來”
說話的是一個衙門小校,看穿戴川康判斷應該屬於“靖西軍”
“靖西軍”是天朝西海大都護府領主的武裝,西海大都護,井氏,本隻是西海邊上的一個三級領主。後來與荊州刺史府倉朝氏結盟,經過近三十年的開拓,儼然已是天朝西方的霸主。與鄭國世家一東一西,旗鼓相當。
川康心中激起一陣小波瀾,“這裏竟然有靖西軍護衛,可見雪齋肯定在舉行什麼要事”
那小校上下打量了川康幾眼,不屑的說“據說鄭國視黃金如糞土,怎麼國主行宮裏的仆人竟是這幅德行”川康聽了心裏一酸,心想“可知我活的連個仆人都不如,誰會相信我也是個世家公子”想到這裏,把頭深深埋在胸部,低聲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那小校得意的“嗬嗬”兩聲奚落道“倒也聽話”
然後從腰間取出一份信箋,遞給川康說“把這個送到玉階堂,交予倉朝大人手中,就說是井嶽柵大人送的”
川康聽到這裏不禁心裏“咯噔’一下,心想”娘呀,我沒聽錯吧”頓時目瞪口呆,那小校見了川康的表情,一把把他拉到角落轉了一種態度,央求似得說“這事老兄我不方便辦,才拜托小弟你的”邊說邊從腰間摸出一錠金子,偷摸塞到川康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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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康趕忙要推,哪裏推得了,這明明是讓自己去送情書嘛,井嶽柵與倉朝義的事,整個天下都傳的沸沸揚揚,川康也早有耳聞。據說倉朝義被公認為“天朝第一美男”什麼潘文,謝靈運,董賢之類,在人們口中與倉朝義相比,都沒有可比性,傳的更神的說倉朝一以為麵相太美,所以每次上戰場都效仿蘭陵王帶著惡鬼麵具,終於有一次遇到強悍的蠻匪,全軍大敗,敵軍有令“殺死倉朝義,賞一萬金,封萬戶侯”倉朝義在戰鬥中麵具不小心掉落,最後竟然全身而退。原因是,悍匪看到倉朝義竟不忍心誅殺。
倉朝義在荊襄九郡被稱為“仁王”與百姓同甘共苦,撫孤養老,仁慈之心,傳遍海內。正是因為這種心靈的善良,讓百姓覺得倉朝義比他實際的相貌更加英俊。
幾十年前,西海大都護井千春,橫掃西部成為一代霸主,到老時卻留下一個遺憾,隻有一個孩子,井嶽柵,而井嶽柵卻是女兒身,井千春一心想讓井嶽柵繼承領主大位,從小就把井嶽柵當男兒養。井嶽柵也因此渾是一個男兒的性格。但女孩的本性是如何也磨不掉的。井嶽柵與倉朝家幾代世交,兩人又從小一起長大,漸生情愫,本來是一件好事。
然而,井千春臨死時,井氏公族群起反對立井嶽柵為領主,經過雙方反複爭奪廝殺,最終達成妥協,井嶽柵隻能嫁給井氏家族的子弟,才能繼承領主之位。一方是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一方是奄奄一息滿心期待的父親。井嶽柵選擇了向父親妥協,但她沒有向公族妥協,自從父親去世已經四五年了,井嶽柵從來沒有提起過結親之事。公族雖然心存不滿,總也是不好逼迫,畢竟井嶽柵身為領主,大權在握。
川康知道,這必定是靖西軍護衛為了避人耳目才讓自己幫助捎信。可這種江湖事情還是少招惹為好,更何況如果被柴羽大人知道,還不知要生出什麼禍端。變裝出一副想要幫忙,卻實在力不能及的表情說“大人,不是我不想幫你,你不知道,我這種等級的仆人,隻能在前院活動,中庭與內院是不允許過去的,那是國主與王公們的去處,”川康說的倒是實話,身為質子的他,沒有柴羽大人的允許,是不允許四處走動的。
這哪裏難得住那小校,又從腰間摸出件東西來。川康暗暗叫苦,“這家夥的腰間怎麼什麼都有,”看去卻是一副腰牌,遞到川康手裏,川康硬是不接。那小校見軟的不行,馬上換了一副嘴臉,眉頭一鎖威脅到“你們柴總管跟我可是很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話撂在普通仆人身上或許隻是一句話,但是說給身為質子的川康而言,就是一個死命令。
川康忙不迭的接過腰牌,嘴裏還一直嘟囔“大人開恩,大人開恩”腰牌上用金鎦寫著“雪齋暫行走”可以猜的見這是這段時間,在雪齋自由通行的憑證。再看腰牌的背麵,寫著“頒西海都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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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康把腰牌踹到腰間,心想“反正人多雜亂,也沒人能注意到我,不如趁此機會來回轉轉”正要離開時,想到自己尚且不知道雪齋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再看看這個小校,舉止說話都有一股遮不住的雅致,不如從他身上套一些話來。
便試探性的恭維道“看大人的舉止不凡,儀態莊重,即便不是一方王侯,也少不得是哪方的城主、提督。
那小校聽了,嘴一下就咧開了花,身體向上一擺,自吹自擂道“不是我說大話,就是一般的領主,我都瞧不上他。你看那西域、青海、吐蕃、關內、河西、百八十州都得看我臉色。”
川康聽了,心中暗暗一笑,故意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莫非尊位是井嶽柵大人?”
那小校趕忙打斷川康的話“胡說,井嶽柵大人的名諱也是你叫的,”然後話鋒一轉,又吹了起來“我在井嶽柵大人身邊,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西海所有的通牒公文都要經過我的手,就連丞相大人,也不敢對我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