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細心的照料花苗。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就在花開的前一天,老天下了一場大雪。第二天園丁看見玫瑰花幾乎全軍覆沒,僅剩的一朵也被寒冷嚇退了顏色。園丁小心翼翼護著這唯一的一侏向著媽媽的墓跑。他終於死在了媽媽的墓旁,人們看見他手上拿著一朵紅玫瑰。他用鮮血把它染紅了。
貧血騎士的故事
騎士來到城堡。他在大門外一棵巨大的老榕樹下躺下,這是一棵來自神秘之鄉的古老榕樹,它的須根伸展到了整個地球。世上再也沒有比它更廣博的存在了。它每天下午黃昏之前就開始新聞廣播,報道世上一切有趣的奇人逸事。騎士依傍著榕樹躺下,這就開始了一天的夢之旅程。他夢見自己身處中世紀一個美麗城堡。城堡的主人是伯爵大人,主人熱情地招待了他。騎士為了答謝盛情在伯爵一家麵前展示了一身武藝。夢中的他是如此靈活有力,他發現伯爵的女兒對自己頻送秋波。正當他準備向公主陛下示愛時突然怯醒過來。他虛弱的身體不足以支持他完成這一個夢。騎士感到應該做點什麼以增加睡意。不幸的是,騎士渾身無力,全部力氣隻能使他的嘴巴張合幾下。他覺的拿著鐮刀的那個老土胚子即將奪走他的生命。這幾天的夢質量都不太好,不是視像模糊就是一瞬即逝。騎士隻能耐心等待下一個夢境。可喜可賀,他終於找到了那個未完成的夢。可是如今愛上他的不是公主,而是伯爵夫人。公主對他冷淡如冰。他懊惱不已。伯爵知情後商量和他來一場男子漢的決鬥。他知道自己是問心有愧的,他隻盼望著自己快從這個夢中醒來好結束這糟糕的一幕。他失敗了,他的肉體氣息無存,他被永遠困在自己的夢中。
有時候我想協助強盜殺死傳教士,有時則相反。有時他們兩個人對我虎視眈眈。我們誰都不想死(噢,媽了個逼的。這肯定是當然的!)。有一天,侏儒帶我們去見部落的酉長。酉長是整個部落裏最矮的人,他的女兒僅次於他。身才的短小在這裏被試為某種身份的象征,一個女人矮小在這裏被看成是美麗的。一個男人的矮小代表權威和受人尊敬。酉長不是世襲的,老酉長死了以後,部落就得推選整個族群中最矮小的侏儒擔當他們的領袖。這裏的人從出生時就要佩帶一種限製身高發育的儀器。這套儀器連接頭部和腳,就算在睡覺時也不能摘下來,這樣一直要維持到成年以後。他們就以這種方式顯示對大地的尊敬。個高的人在部落裏慘遭歧視而隻能做一些最苦最累的活。部落的一部分權力掌握在他們的巫師中。巫師是世襲的,像某種秘密手藝一樣不準外傳,他們是整個部落的大腦,負責一切思考的事情。個人思想在部落中是被嚴厲禁止的,所以整個部落的人在一天中除了必要的生產活動以外,其他的大部分時間就隻有在原地發呆。巫師和酉長在權力分配上一般不存在衝突。酉長掌管世俗的一切,而巫師則是精神世界的支配者。部落的人民在自然科學方麵的智商非常之高,他們的數學是二十二進製的。對於數學他們非常尊重,並且夾雜著一種神秘的感情。一些天生異稟著被集中供奉起來專門從事這方麵的研究,這類人在部落中往往被視為貴族。而部落在人文科學方麵非常幼稚,畸形體弱的嬰兒常常被分而食之,年老多病的人在一年的最後一天就會自覺自盡,第二天人們就會把他/她的屍體平均分給整個部落的人。文學和藝術在這裏是被勒令禁止的,一個人要是要是談論到這些東西馬上會受到人們的鄙夷,因為這些東西會讓人覺得是討厭的,避之如同瘟疫。傳說隻有巫師在夢中看過一篇小說——那是一頭豬撞在一棵樹上死了的故事——人們要是想表達自己的宗教感情隻能不斷的去愛戴巫師。這裏的刑罰非常殘酷,犯罪的人被強迫背誦巫師寫的一首詩詞,不久更會被逐出整個部落。就算免於被逐出家園,犯人也會終生受到同胞的歧視,未成年著更會被剝奪佩帶限製身高發育器的權利。部落的周圍還有一百零八個異族部落,這些部落多的有幾萬人,少的隻有六七個人。他們都有強烈的毛發崇拜,一旦部落之間產生了矛盾,大家就會平心靜氣地坐下來,互相數一下對方的頭發,誰的頭發多,誰就是真理的最終裁決者。
由於長時間的服食青蛙和飛蛾的粉末兒(這群小矮人隻讓我們吃這些),強盜拉不出屎來,憋的臉色像節日的煙花,青一陣,紅一陣。傳教士和他相反,肚泄不止,在房間的角落拉出了與他本身等重的一堆糞便。他們兩個,有時表現的像親兄弟。強盜一再在午睡時幻想自己已經死亡,像吹滅的燈火般無可挽回,以此逃避身體的痛苦。傳教士可沒管那麼多,義不容辭地,通常有點粗魯,為強盜驅逐身上的魔鬼,把他吵醒。然後他們兩個打架,強盜把傳教士的道袍扯爛了(不過反正也已經很髒爛了),傳教士也拿走了強盜的兩顆牙齒,互有輸贏。吃飯時,又好的像親哥們。
誰能想到。強盜在一個早飯後的上午,突然會萌發了逃跑的想法。侏儒把我們困了半年,沒打算殺我們,當然也不會有放我們走的意思,一直就這樣,把我們當家禽一樣養著。他跑過來對我們說,咱們逃吧!
強盜被抓回來了。侏儒想把他殺掉,晚上把他單獨關在底下全是蜂窩的懸崖頂那邊,準備第二天把他煮死。傳教士對我說,咱們得救強盜。傳教士不斷大聲背誦聖詩,我在一邊敲擊門房以及一切我能夠找到的物體伴奏。侏儒全都一邊捂上耳朵一邊把我們恨的咬牙切齒。我跟傳教士說,這次要是不能逃出去咱們就完蛋了,小矮人生氣了。一路上基本無甚阻礙,我們在懸崖頂喊道:“強盜!強盜!”強盜回答道:“我在這裏呢!”“你等著,我們就來救你”我說。情況緊急,侏儒快要攻上來了,傳教士用芭蕉葉做了個大喇叭,加大音貝向山下唱聖詩歌。我看傳教士的表情陶醉,有點張學友的意思,沒敢打擾他,自己去找強盜。
強盜被困在一個泥潭裏,身體已經陷進一半。他的頭上有一條植物的藤蔓,他必須一刻不停的抓緊,不然整個身體都會被吞沒進去。我在外邊,束手無策。
我說,怎麼樣,你還好吧。
強盜說,還行,你快救救我。
我在一邊渡來渡去,開始估算空氣中的濕度與月光的逆輻射反應下的微妙化學變化和泥潭的吞沒速度與強盜本身重量之間的正比例關係。最後終於得出一個重要結論。
我對強盜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強盜“哇”一聲哭了,我*****的,你快叫傳教士進來,你神經病。
強盜的這個對與我精神狀況的評價是不公正的,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下要想從泥潭中脫身而出基本上就是,沒戲。我打算給他講故事無非是想分散他對周遭不利處境的注意力,以便在一種輕鬆的氛圍中尋找一個解決目前危險境地的方法。
所以我對強盜說,我給你講一個西遊記的故事吧,怎麼樣?
不過就連我也不相信,強盜會在這裏能脫身。我在泥潭邊,看著強盜一點點的下沉,像一隻在過節時無還手之力的雞。我看著你吧,不然還能怎樣?我看著他,他是那麼的值得同情。傳教士可不這麼想,他把長袍撕成一塊塊小長條,把它扔給強盜。也許是的。他動了一下。傳教士拉一下,他也在泥中,配合似的,動一下。於是我認真的在旁邊為他們打蚊子。足足有一個火柴盒多的蚊子。怎麼會有那麼多蚊子啊?我把蚊子的屍體,在手上使勁撮,直到滿手的蚊子泥。有時候,又把它們的翅膀和手腳拔掉,放虎歸山。等待螞蟻把它們半死的身體抬回蟻窩。我把屍體從蟻窩邊拉回來,扔到一個十萬八千裏的地方,這群小家夥,急的亂竄。可它們還是找到了蚊子。這招不怎麼靈,我試了幾次,然後小家夥就不找了。不過也許,這隻是小家夥的策略,無非是想告訴我,對於蚊子,我們一點也不CARE。在我轉身的一刹那,又或者我為強盜分神的時候,他們屁顛屁顛的又出發了。
也許是被傳教士嚇怕了,侏儒沒有攻上來。他們兩個抱在一起大把大把的喘氣,累壞了。這裏有一堵牆,非常奇怪。就算輕輕用手摸,也會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空氣那麼潮濕,周圍竟然一點青苔也沒有,光滑的像鵝卵石。傳教士用鐵粉和它摩擦生了一堆火,大家輪流向山下背誦詩歌,剩下的兩個人休息。到了半夜,山下湧來無數隻青蛙。事實上,我一看見大青蛙,全身就起滿雞皮嘎瘩。麵對這些黏乎乎的東西我無限惡心,也就是說我一點也不想用眼睛看它們,更別說用棍子把它們打的血肉橫飛。媽了個逼的!要是其他東西那倒好說,我對他們兩說。
顯然,強盜對於我關於青蛙的恐懼並沒有太多表情。他運用臂力砍蛙的功夫漸漸行雲流水。可是當我在這裏偷偷表揚強盜的時候,傳教士就不高興了。他認為強盜在這一行上是純粹的票友,完全缺乏對這方麵的尊重和認真。也不知道是強盜惹了傳教士,還是傳教士挑釁了強盜,反正他們打起來了,而且還挺凶。我一點也沒想上去勸架,根據我的經驗,反正他們很快就會和好的。地上還是有很多青蛙屍體,伴隨著濃烈的惡臭,顏色鮮彩,青紅黃白。我小時候常常聽別人說,“青蛙,是人類的好朋友!”~操***!
終於,黎明之前。我殺死了我生平的第一隻青蛙。我隱蔽的很好,他幾乎看不見我。它兩眼呆滯,樣子有點蠢。我躲在一個高處,以便從上往下給它致命一擊。我相信我的力量足以先把它的脊椎先震斷,隻那麼一下,然後他不會感到任何痛苦,腦漿的壓力會把眼珠子彈到一個非常遠的地方,接著順著眼眶的通道湧出。當然了,也許會蹭破一點皮肉。此時此刻我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