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們去冒險吧(1 / 3)

咕嚕咕嚕。在某個時候,我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像是隨著幻想著的血液變的流動不居,像一個龜趺在海洋中的亞熱帶小島。裏邊住著一群土著人,這當中包括我的父親母親同學和朋友。除了當我需要他們的時候,其他的大多數時間我希望他們都像鞋櫃裏的各路人馬一樣老老實實。

當我臆想中的學校漸漸的開始有了國家的輪廓,我覺的自己應該盡快把它行之於文字。路燈很好,風很暖,晚飯的情況不需要人擔心。每個人都各安其事,一點都不需要為半個公裏以外的土撥鼠搬家的事憂心仲仲。

我在學校裏按著既定程序重複著每天的生活,如果我是個機器人,那這一切無疑是完美的,和諧的,甚至讓人振奮的。不是嗎?一點亂子也不會出,國家會希望這樣管製臣民,學校希望這樣管製學生,火星人希望這樣管製拉米夫人。

學校的南教學樓地下室裏關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常常把手伸出鐵窗外偷竊路人的名字。一個失去名字的人必須再去偷竊另一個人的名字,不然不久便會化作一具幽靈。就這樣。學校裏的名字漫天飛誰也分不清楚某一個名字的真正主人了。這聽起來並不荒誕。我在二十五歲時,終於和我的小侄子結拜,以後由我罩著他,條件是我必須分享他的糖果。這事無疑會更滑稽荒誕些。有一次我懷著戲虐的心態,哼著張學友來到無關緊要者的地下室。他沒有對我的名字產生任何覬覦之心。誰知道了,也許我的名字天生遭人輕視。事實上他態度溫和友善,遠不像外界傳的那樣隻比魔鬼可愛一點。我仔細——也許有點唐突的——瞧他的臉。這可真是一張好看的臉……厄……好吧好吧。事實上我什麼也沒看到。從左往右看到的是一片透明,從右往左看時分明又是一個好看的女中學生。當我從下往上看時,天啊!這簡直就是一個慈祥的學者大師臉。從上往下看竟然讓我見了一頭冬眠的棕熊。

無關緊要者把我引進一間房間裏麵。房間裏除了另一扇門外一無所有。於是我又跟他進了這另一扇門後的房間,之後的情況你一定已經猜到,我似乎從新又進了之前的那個房間。他說:你要跟緊一點,不要走丟了,這裏隻有我才懂的怎麼走出去,你如果迷路了,就一輩子都困在這裏了。我說。哦哦。我們進了一個又一個房間,每進一個房間,前麵就會多一扇門,也就是說當你進第二次房間,前麵就會有三道門。進第三次就會有四道。一段時間後我發現他選擇的路線可能是有某種規律的。從某一段時候起,他隻選擇單數的門,像第1,3,5,7……道門。隔了段時間後出現某種節奏:1-2-1-2-2-1-2-3-2-3-3-2。循環往複。

房間縱橫交錯。沒想到在學校下麵竟然會有這樣一個規模宏大的地底迷宮。這裏並不冷清,在某個房間我甚至看見了已經過世很久的外公,他正在為一塊冰取暖。另一些時候,這裏成了各種動物飛來往去的動物園。獅子在嚐試吃素,長頸鹿幻想自己是一頭高傲不羈的豬,而野豬覺的自己應該是一塊無情的石頭,禿鷹在樹上克服對於高空的恐懼。無關緊要者腳步越來越快。我都有點跟不上了。我說,你等等我吧。他說,我隻能把你送到這裏了。之後他就打開一扇門溜掉了。

我原地停下來休息,好想想回去的路應該怎麼走。房間裏也有一年四季,而且周期很快,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能經曆完春夏秋冬的更替。我的手表飛速旋轉,可能有老一段時間了,不一會兒表殼蹦出彈簧飛開。

我身體疲軟。真糟糕,我覺的我要死了。別了,媽媽。別了,人民路5號的那位雪糕店姑娘。

我的遺體捐給中華醫學會,家裏的書送給西藏山區的失學孩子,請把二月的小紅花撒在我卑微的墓頭上。我已經交代了身後事,可這一切都還沒來的及實施。因為在模糊中我被一頭金角牛救了。它用角溫柔的拱了拱我。我說,幹嗎?別鬧,我要死了。

我伏在牛背上。這牛跑的飛快,不知道是吃什麼草長大的。它把我帶到一個小島就由原路回去了,周圍都有一股臭雞蛋味,地下不斷冒出黑色的渾濁粘稠液體。這可不是什麼渡假的好地方。森林裏走出來一個侏儒黑人,以一種試探性的步伐朝我移動過來。他頭頂上戴著一頂用各種鳥類羽毛做成的帽子。他不斷吞咽口水的細微動作讓我覺的這個侏儒可不像是什麼善良的禮拜五。我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向他扔過去,示意他離我遠一點。我象在趕一頭不懷好意的動物。他對我的警告幹脆很少理。反而用一種高尖的聲音大聲嚷嚷。這些聲音引來了滿地隻有指甲大小的蜘蛛。隻一會兒的功夫,漫山遍野都是這些紅頭蜘蛛的身影了。黑人侏儒跳到我身旁,把褲子退掉,整個生殖器露出來。我操!他想幹嗎?還沒等我完全反應過來,侏儒已經在我身上撒了一大泡尿,接著他又躺下生殖器朝天用尿液把自己淋了個遍。我猜他一定有一個功能強勁的腎以及無比偉大的膀胱。接著黑人侏儒拉著我朝黑森林那邊飛奔過去。地上的紅頭蜘蛛都為我們讓開了一條路。原來這些蜘蛛是怕人尿的。不知道跑了多久,後麵已經沒有追兵了。黑人侏儒停下來跟一片四葉草交談,他們或許達成了某種協議。

我們又走了一段路。侏儒突然又停了下來,他從身上解下一個盛放液體的罐子往嘴裏送了兩口。再把罐子扔給我,我聞到了一陣怪怪的體液味,舔了幾口才發現,***原來是他的尿。我往地上猛吐了幾口,差點把胃也吐了出來。難道他不知道現在礦泉水隻賣一

塊錢麼?

樹木高的把整個天空都擋住了。我們在暗夜中摸黑行進。侏儒在草地裏捉了一隻雞冠向兩邊分叉的野雞,侏儒隻要用樹枝桶一下雞屁股,雞的眼睛就會發射出一道亮光,我們接著就靠這點光芒趕路。

在一個山穀下麵,我們終於到了侏儒所在的村莊。一回到家侏儒就把我用繩子五花大綁。這多少讓我有點錯鄂。我被他扔進一個布滿蛆和大頭蒼蠅血的房間。房間裏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強盜,雙目緊閉。另一個是傳教士

,眼光銳利,可是略顯疲態。

強盜和傳教士每天都要吵三次架,一次是為食物,兩次是為上帝。可見到了這種時候,精神對於物質還是有相對優勢的。以下內容就是我在他們的對話中得知的。

強盜的故事

強盜本來住在月亮嬸子隔壁,有一次他誌得意滿來到月亮嬸子房前,借雞生蛋。他喜歡用早晨的白薯脂混著雞蛋清一起吃,這樣他才有力氣,傷天害理。月亮嬸子要求他必須到智慧山中偷一把透明的錘子,這樣她才肯把雞借給強盜。遙遠山有一條形而上學河,河邊長滿了邏輯花。要上山必須經過這條河,可河上並沒有橋,想過河的人還有一個辦法,邏輯花在每天深夜時都會開放,到時人們就可以坐著開了的邏輯花過河了。可邏輯花隻會為足夠聰明的人而開。這一天,老實巴交的強盜出發去智慧山了,他有備而來,他在邏輯花前讀了三年柏拉圖後邏輯之花終於開放了。可是強盜剛乘著花過到河中央,船就沉了。強盜差點小命不保,幾經困難,他才被河水送了回來。強盜於是從這天開始改讀亞裏斯多德,原來以前的功夫都是在走彎路,這天以後邏輯花漸漸開的又大又好,隻一年半的功夫,邏輯花又開了。強盜終於過了河,上了岸。在上山的途中強盜又打敗了守護著透明錘的悖論獸。強盜拿著透明錘高高興興下山。他在想,月亮嬸子到底要這把透明錘子幹嗎用了?他把透明錘子拿出來目不轉睛的看,錘子一下子在他手中變型消解。強盜急的快要哭了,他拿著漸漸變小的錘子慌忙朝月亮嬸子的家跑去,趕在錘子消失之前把它還給月亮嬸子。剛到家門口,強盜就嚷到,快,快,快來呀!就要不見了。月亮嬸子也沒敢怠慢,一把接過錘子把花園籬笆上早已突出的鏽釘子三五下的按進去了。強盜和月亮嬸子這才舒了口氣。

傳教士的故事

不是天竺。不是伊斯坦布爾。傳教士本來是深閨古堡的憂鬱公爵。他有兩樣法寶,一個是鏡子,一樣是中國詩歌。在下雨天他撐一把陽春扇,晴天時他手拿蒲公英的羽毛飛揚星際,雲遊列國。上帝派發給他一個任務,在貧瘠之地撒滿太陽花的種子。現在他已經完成了任務十之七八九,事實上他的一生不過是在兩個村子之間穿梭往來。這兩個村子相隔非常之遠,一個在太陽的南邊,一個在月亮北邊。南邊村莊的太陽花盛開之初傳教士已經到了北邊的村莊,由於疏於照顧,不久就枯死了。當傳教士到了南邊的村莊,北邊村莊的花也由於同樣的原因在即將盛開時枯萎。每每功虧一癸,傳教士傷心極了。為此他去請教了不懂老人,老人又向他講了以下這些故事。

園丁的故事

園丁的母親去世了,他躲在花圃裏偷偷哭泣。他想親手種一些玫瑰花送給媽媽。從躲勒眯老板那裏買到種子後他便迫不及待的鬆土,施肥。日日夜夜在花園裏悉心照料,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終於迎來了開花的那天。花園的情況另他驚訝不已,原來老板當初把一種類似玫瑰花的種子錯給了他,而他當時也由於過度傷心沒有察覺到。他再次傷心的當眾哭了出來,接著他把這些花全都送給了路人。他打算重新再種一次,這次他認真的把好選配種子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