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靈看著她小心的提著毛巾,借由轉水來快速降低水的溫度,滿足的說道:“雖然生病是很難受,但是有你照顧,也變成了一件讓人開心的事兒。”
碧慈聽著他的荒謬卻認真的理論,一邊說一邊提起毛巾,扭幹折好放於他的額頭上:“既然你覺得開心,那我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船家說船上並未備下傷風的藥,這前去有一個叫錦州的城,到時候隻得上岸給你抓一些藥。”
靖靈一聽,不以為然,隻覺得滾燙的毛巾敷在額頭上十分舒服。懶懶的說道:“我以為封了仙靈,不過就是不能回天上,沒想到居然會餓,會累,居然還會生病。
碧慈坐在床邊,看著他,問道:“你當神仙的時候吃東西嗎?”
“吃啊。敬佳子的酒我最喜歡,可是卻極難求。西王母的貢品最好,蟠桃也不錯。還有清羅山的風和雨也很美味。不過倒不是為了餓而吃。而是想吃了就吃,不吃好像也沒什麼關係。”靖靈說道。這一刻,他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和瑤伽聊天。
碧慈雖不知他說的那些人,但是一聽到風雨,驚歎的問道:“風和雨也能吃?”
“不僅風和雨,露和霧,雲和雪都能吃的。”
碧慈猜想,天上的風雨雲霧,一定和人間的不同,若人也能吃那些東西過活的話,是不是就和神仙一樣呢。
“這樣說來,白厭倒和神仙似的,什麼都吃,且什麼都吃得下。”碧慈又問道:“你感覺好一些了嗎?”
不知是不是因為碧慈的那塊兒毛巾,靖靈感覺自己已經好了一大半,說道:“我覺得好多了,哪裏還用得著吃藥,就不去錦州了吧。”
碧慈取下他的毛巾,覆手在他的額頭上,感受了一下,說道:“還是有些燙的。吃些藥我也放心些。你是為我失了仙靈,我不能讓你有事。”
靖靈還以為她是關心他,頓時心一沉,看她重新打濕了毛巾,扭幹為他敷上。
“你知道嗎?我最怕你有愧疚之心。我不同錦幕與絲巧,你並不欠我什麼。”靖靈說得坦誠,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不言語讓他們之間多了嫌隙。他在學著愛瑤伽的辦法愛著碧慈。不希望多年之後,碧慈頓悟之後,重返天庭,發現他還是以前的那個他。
碧慈顯得有些局促,她沒有想到自己一句簡單的話反而傷了靖靈的心。
“你不希望我受到傷害,所以處處保護著我。而我,似乎什麼也不能為你做……就連這麼一點事兒,都做的不盡如人意。”碧慈輕輕的歎著氣,說出了心裏的話,卻覺得輕鬆。
二人坦誠相待之後卻也都笑了起來,靖靈說道:“你笑什麼?連水太燙加冷水都不知。”
碧慈也笑道,:“你好歹也曾是神仙,還不是說病就病。”
說完,兩人又哈哈笑起來,像是有什麼高興的事兒。隻是覺得遇上了對的那個人,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用說,隻需要一個笑容,就能明白對方心裏的高興。隻需要一個低眉,就知道對方心裏的委屈。
心有靈犀,不過是心中有你。
碧慈站起身來,正準備為他取下額頭上的毛巾,那水已經不燙了,需要換新的。
“我去給你換新的吧!”
靖靈拉著她的手,說道:“我已經好很多了,你坐下來,我們說說話吧。”
碧慈把毛巾搭在盆子上,又重新坐了下來,以前她生病的時候,殷夫人總說生病的人,總是特別依賴別人,現在看來靖靈也是如此,盡管他擁有再厲害的法術,堅強的內心也是需要休息。需要有人溫柔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