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地點,則選在附近一家教堂。
原本時間是要提前至少半年預約的,但沈恪用十倍的價格,就從一對未婚夫妻那裏買到了三天後的名額。
按照習俗,未婚夫妻婚禮前一天是不能見麵的。
但我和沈恪都沒有親人,他也更不會遵守這種習俗,所以婚禮的前一天晚上,他依舊和我同房睡。
他遺憾地說:「可惜,之前挑的婚紗沒用上。」
「新買的也還不錯。」
他摸了摸我的頭:「心情還是不好嗎?」
我垂下眼:「明天舉行完婚禮,你就陪我去墓園看我家裏人好不好?」
沈恪說好。
我和他說了好多好多話。
最後的最後,我有些困了,蜷縮在他懷裏打嗬欠。
沈恪就低頭在我額頭上親了親,問我:「明早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我好想吃,糖炒栗子。」
最後一遍了。
他勾勾唇角:「才夏天呢,秋天再帶你去買吧。」
語氣如常。
13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了床,換了婚紗,還戴了最初的時候,沈恪送我的那副耳環。
他那些心腹手下一路護送著我們,快到婚禮時間時,都來到了教堂。
我靜靜地看了一圈,在心裏點著人數,最後提著婚紗裙擺,從後臺上了樓。
深吸一口氣,我推開換衣間的門。
可沈恪竟然不在裏麵。
我進屋找了一圈,怔在原地,忽然有股涼意,從心裏的每一處縫隙緩緩漫出。
「穗穗。」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回過頭,看到沈恪站在門口,看向我。
我問他:「你去哪兒了?」
「去買了點東西。」
他走進來,順手帶上了身後的門,「時間快到了,神父都在下麵了,你在這裏幹什麼?」
「……耳環,耳環掉了一隻,不知道是不是勾掉了,所以我來找。」
沈恪彎起唇角,湊過來親了親我:「你穿著婚紗不方便,我來找。」
今天他穿著西裝,襯得身材愈發高大挺拔,連頭發也打理得很清爽。
那張臉總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不染血不染塵的時候,就格外好看。
恍惚間,好像我們真的不過是國內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平凡夫妻,就要去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的儀式。
如果,樓下裏裏外外守著的,不是他那些手上沾了很多條命的手下的話。
如果,他不是沈恪的話。
「啊,我好像看到了,掉在那邊。」
我站起身,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沈恪身後。
在從裙擺下拔出那把手槍,並抵住他心口的時候,有什麼冰冷而堅硬的東西,也頂在了我腰間。
「穗穗呀。」
沈恪嘆息般的聲音響起,「好歹,等婚禮舉行完再動手,那麼多人都在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