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當時人在池水邊處,可是那樣多人瞧著,七皇子落水實在叫人覺得甚奇,便是簾兒這般問詢,南枝這才應道:“說實的,七皇子當時如何落的水,我也沒瞧清。”這話當是叫人覺著怪了,便是殿內瞬著靜下,忽的眸色微著一變,秦疏酒詢道。
“七皇子如何落的水,你沒瞧清?”
“是的,姐姐叫南枝仔細盯著六皇子,南枝便是一刻都不敢鬆懈,便是緊盯之時南枝瞧了六皇子身側一內侍暗處下手,以物將紙鳶射下。當是因著驚留此處,便是下意識朝了天上瞧去,誰知這一個未留神之際,七皇子竟已落了水。”
七皇子究竟如何落的水,是不甚自己滑落還是叫何人刻意推下,這一些南枝都沒瞧見,不過有一事如今已是可以斷言,七皇子此次落水必與六皇子脫不了幹係。因是聞了南枝那一番話,簾兒麵色當是變了,直接看著秦疏酒,簾兒正色說道。
“娘娘,這一事必與六皇子脫不了幹係。”這一句話字字咬得極重,便是堅定此事當是如此,也是咬牙正言,簾兒說道:“六皇子身側內侍無端以物射下空中紙鳶,想來就是想借由空中落下的紙鳶引了他人視線,從而對七皇子下毒手。陛下先前下了旨意,待七皇子至了入學年紀便要七皇子進崇文館讀書,還要請了老尚書親自啟蒙七皇子。那崇文館是個什麼去處,那可是太子才能入的地方,縱是陛下未明旨意,可是那一份心思也算是昭然了。六皇子必是因了這一件事生了妒恨之意,故而才下了這樣的狠手。”
簾兒所言幾分道理,秦疏酒也是這般思覺,當下已是陰恨的麵色,秦疏酒一語未言。倒是一側的南枝聽後接語說道:“這六皇子果然是鄭皇後養出的皇子,心思就是毒。”便是話落簾兒也是忙著應道:“南枝姐姐說的沒錯,六皇子的確藏有禍人之心,七皇子之事必是他所為。這一次將七皇子推了下水,若是七皇子真的不幸夭折,他也不過擔了一份責罵罷了,便是七皇子福幸,方才令丞也是言過。小兒最是容易受驚,身子又是極其嬌貴,這樣一份驚嚇必然引得高燒。這高燒若是不能及時退下,可有癡呆之險,六皇子也是動了下手的心思了。”
璃清當時下了這樣一道旨意,秦疏酒便知道清寧殿必是坐不住,沒想到鄭皇後那兒倒是極能忍,便是六皇子這般,已是無法再忍急著便是想要除了七皇子。
孩子可是為人母的心頭肉,叫人這樣毒思記著,秦疏酒如何能安得下心。已是耳邊聞了南枝與簾兒的怒言,也是頓思半響,秦疏酒這才陰語說道:“就知清寧殿那兒坐不住,沒想到皇後這樣能忍,六皇子倒是忍不得了,眼巴巴的對著琰兒下手。本來還在想,隻要他們不出手,倒也不急著動他們,彼此之間相安無事也是好的。可如今看來他們是坐不住了,既然是他們先出的手,便是莫要怪我們也動了。”
如今的這一份毒思已是現了,她又豈能再忍,便是陰了語道著言,秦疏酒說道:“鄭皇後不肯動,我也的確暫時拿她沒有法子,不過也好,六皇子已是忍不下性了,隻要有人忍不下性子,事也就起頭了。”
鄭皇後最是有心思,想要她動手實在不易,不過不打緊,隻要六皇子按耐不住便可了。六皇子是鄭皇後搶奪儲君之位最重要的棋子,若是將六皇子拔了,秦疏酒何愁鄭皇後不心焦。如今六皇子自己按耐不住巴巴的撞了上來,她怎能睜著眼錯了這樣一個極妙的機會,當是抓了機會,除了六皇子,將鄭皇後逼出。
旁人先是動了毒思,便是莫怪她也起算計,一麵看著退燒後安眠入眠的七皇子,秦疏酒的心中已是諸思齊起,便是心中盤思著如何才能謝了六皇子這一份大禮,忽著聽見南枝輕了“咦”像是記起何事一般。
南枝這一份輕聲疑惑暫頓了秦疏酒的思緒,叫其移眸思看,便是見著南枝眸眼之中起的蹙惑,秦疏酒當是詢道:“怎了?可是記起何處不妥?”也是話落見著南枝應了頭,隨後說道:“到真是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