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重罰並非他做錯了什麼,而是因了天竺葵。”
“天竺葵?”一聽秦疏酒提及這天竺葵,幽昭儀更是屏氣,忙是問道:“這天竺葵可是有何忌諱?”幽昭儀順勢問詢,隻是這天竺葵顯然乃是秦疏酒的禁忌,幽昭儀的續詢並未得了秦疏酒的解應,反倒秦疏酒麵色更是難看幾分。
因是秦疏酒實在不願談及這一事,故而便是南枝順語說道:“娘娘實在恨極了天竺葵,故而昭儀麵前失了態,還望昭儀莫要記了心。”此語落後賴昭儀忙是應道:“臣妾怎會記了心,隻是這天竺葵,娘娘為何這般恨了?”
“事是如此,前些的幾日尚食局製了些新樣的酥糕送入自擬宮,那些新樣裏頭便是這一份天竺葵,因是不清娘娘便喂了七皇子食了,誰知食後七皇子竟是起了一身紅疹。後來還是太醫令丞開了些膏藥,紅疹方才消去,娘娘不清七皇子碰不得天竺葵,尚食局也是不清,故而那一次的事娘娘也沒有追究,隻是傳了命往後不許在娘娘麵前再現天竺葵。誰知那尚食局皆是群不長心的主,這事才過了幾日竟是再犯,也怨不得娘娘動了怒氣。”
已是犯過一次事,先前因了不知倒是可諒,可今日竟是再犯,秦疏酒如何可再諒解,若是不重罰豈能消了她心中的憤氣。已是明著下了意,尚食局竟還再犯,那廚子以及主事的人皆是當罰,便是聞了南枝的話,幽昭儀連是應道。
“是啊,這般不上心是當重罰。”也是話落秦疏酒立即接了語,隨後恨著說道:“隻是重罰如何可行?那些個不長心的主,便隻是重罰也難消本宮心中這一口憤氣,姐姐你是不知皇兒使了天竺葵有多難受,現在夜中本宮有時都會夢到琰兒那日痛啼哭聲,一旦想著這心就跟刀割似的,痛得緊。隻是重罰三十大板,實在便宜了那些不上心的混蛋,便是那廚子以及尚食局主事的,就當命了人將他們押了,砍其手腳浸於瓦罐之內,方才能消本宮心中憤氣。”
秦疏酒最是謙順,可這謙順之人如今動了恨意,所起的心也是駭人的,因是秦疏酒此法實在駭人得緊,以至於幽昭儀的麵色都恐了變。便是見了幽昭儀驟變的麵色,南枝忍不住出聲叮嚀道:“娘娘之語可是嚇壞了昭儀?昭儀可要擔心了,七皇子還在昭儀懷中呢?娘娘如今最是寶貝七皇子,但凡七皇子有半點不適,娘娘這心裏頭可比自己受罪更是痛上百倍,昭儀可要當心了。”
這一番話說的像是輕叮嚀囑,可是裏頭所藏的意思,瞬叫幽昭儀變了麵色,忙是正了懷中的七皇子,恐著一個不慎真叫七皇子摔了。
秦疏酒那一番話的確驚恐,也怨不得幽昭儀變了麵色,也是因了南枝的話,秦疏酒這才覺了方才失了儀態,便是忙著正色隨後看了幽昭儀,秦疏酒複了常態而後笑了說道:“方才所言過激,不慎驚了姐姐,姐姐可莫要怪了本宮。隻是姐姐也是為人母的,當是知道這孩兒乃是母親的心頭肉。不若自己承了什麼皆是可忍,可是一旦事情落於孩兒身上,便是如了刀劍一般齊心難受。孩兒身上的痛,至了母親身上便是百倍千倍,甚至更多,隻要是膽敢傷了自己的孩兒,不若那人是誰,皆是不可原諒。縱是如何佛性善心之人,事關自己的孩兒,也會失了本性,增了恨意,就算為了自己的孩兒,不管做出怎樣的事,都是可能的。”
秦疏酒這一番話,如了平常淡然道言,隻是這淡淡道出的言語卻是字字撞入幽昭儀心中,叫她顯了驚恐。
秦疏酒這一番話,分明就是說與她聽的,既是說與她聽,同時也是說給四皇子聽。
母親對於自己的孩兒,皆是用了心守護,不管平素如何柔性之人,一旦觸碰到自己的孩子,皆不可忍。尤其是秦疏酒,更是如此,若是何人有膽子妄想害了她的七皇子,便是狠透了心腸,她也定然要了那個人的命。
幽昭儀並非蠢笨之人,秦疏酒這一番話她可是清的,因是清的,所以她也懂得。
自己已是觸了秦疏酒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