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講究證據,更何況是後宮這種隨處都可能構陷旁人的地方,有著證據都可能是誣告,更何況連個證據都沒有。
如何將蘇蝶這一事與候賢妃聯扯一起。
如何也尋不明候賢妃是怎麼辦到的,秦疏酒已是露了幾分狂躁,便煩躁之時卻聞了宮人稟報,夢修媛已至殿門口。
這忽然駕到的夢修媛可叫秦疏酒微驚一愣,不過再尋了陳書儀素來的為人,到也就明了。恐是因了蘇蝶的心憂心她過分傷心,故而上鍾碎宮探視。陳書儀是宮內數一數二的好人,蘇蝶生時也是甚喜她,便是聞了宮人傳稟秦疏酒忙是調了神色,而後命了宮人迎了修媛入宮。
入了宮,看著便是那神傷欲絕的秦疏酒,也不知那心該是何等難受,才能哭得這般痛傷。當是瞧見陳書儀入了殿,秦疏酒便是要起身行禮,人才剛起便見陳書儀迎了前而後忙道:“我知你這心裏頭難受,便是坐著莫行這些虛禮。”當是話落秦疏酒便是謝了陳書儀,而後取了娟帕拭了淚珠。
見了秦疏酒坐後陳書儀這才上前坐於她的對側,正眸便是瞧了秦疏酒那微紅的眼,陳書儀安道:“蘇妹妹已逝,妹妹可要注意著自己的身子,節哀。”
秦疏酒與蘇蝶的感情最是好的,如今蘇蝶走了,她當也是最心傷,縱是有著諸多寬慰的話,可是當入了鍾碎宮看了麵傷的秦疏酒,陳書儀也是一字都道不出,再多言語最後也隻化為那一句節哀順變。她是勸的,秦疏酒也知當節哀順變,隻是這樣的事如何說節哀便可節哀,仍是擦這眼角的淚,秦疏酒哽了聲回道。
“夢姐姐的意,妹妹心明,隻是可憐了蘇姐姐,怎就這般……”說完又是傷得泫了淚,叫陳書儀看得心裏都是發酸的,取了娟帕遞於秦疏酒,陳書儀勸道:“我知你心裏難受,你與蘇妹妹感情那般的好,現在她走了那心中的傷悲又怎是幾言幾語便可勸住。隻是蘇妹妹素來待你都是真心的,便是她泉下有知,知你為了她這般傷痛斷絕,隻怕她心裏頭也是不好受的。”
便是為了蘇蝶,秦疏酒也當顧好自己的身子,陳書儀便是這個意思,她的好意秦疏酒也是心領,便是平著心中痛傷,秦疏酒頷點著頭哽著聲說道:“姐姐所言甚是,蘇姐姐素來最厭瞧著淚,若是叫她見著我這般,必然是要不痛快的。”
便是話後陳書儀也是應道:“蘇妹妹女中真豪傑,她那脾性怎是我等凡俗女子可以相比,不過你們姐妹情深,這樣傷心也屬常然。蘇妹妹走時如意宮內我見你滴淚未落神如渙失,心中便是不安得緊,這一二日也是擔憂得很,便是忍不得入你這兒看看。現下看著你哭了出來,說真的我這心裏頭倒也安了不少。”
最哀時便是無淚之事,若是一個人已是痛傷得連淚都淌不下,那才真要叫人憂了。陳書儀的好心秦疏酒也是心領了,便是看著陳書儀,秦疏酒說道:“蒙了夢姐姐掛心,便是為了蘇姐姐我也會快些平下來,便是勞了姐姐特意來這一趟。”
話語落後見著陳書儀笑著搖了頭,而後說道:“姐妹之間說什麼勞不勞的,相互扶持也是該的,我今日也是去了溫室殿給賢妃娘娘叩安,出宮時實在記掛不下故而才順道過來。”
“溫室殿?”聽聞了候賢妃,秦疏酒當忙起了神,便是心中一震而後細問,陳書儀倒也未覺有異照實說了,隻是那話說著倒也覺了今日溫室殿有一處叫她覺得奇了,便是為此蹙眉,陳書儀說道。
“賢妃娘娘身子倒也無礙,無妨,隻是今日我入溫室殿時叩拜欲離宮,卻是看到賢妃娘娘身側的雋語瞧著有些奇怪,便是在那溫室殿外的林裏見著什麼人,看那身形總覺得幾分像了太醫院的楊太醫。”
這太醫院的楊太醫乃是蘇蝶滑胎病重當日的當值太醫,本該候於太醫院,誰知當值頭一日卻是請了事假,以至於出事當時初濛命人入太醫院召請卻尋不來當用的太醫。那般巧了的事本就叫人覺得有怪,更何況他現在竟還同候賢妃的宮婢私下鬼祟交彙,便是由不得秦疏酒疑了。
陳書儀這無心的一惑便是叫秦疏酒入了心,當下也是思了。
與秦疏酒也是說了好些話,眼看著時辰也差不多了,陳書儀這才起身告了別而後離了鍾碎宮,便是候等著陳書儀離了,秦疏酒那藏於袖中緊握的拳才漸著鬆開,便是鬆後,秦疏酒凜了聲說道。
“候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