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宴一直持續到守歲之後,期間璃清還給各處將軍府以及一品的文官賜了菜已示隆恩浩蕩。賜了菜,看了煙火,守過歲後璃清這才宣了散了,眾妃嬪在宮人以及內侍的侍奉之下方才各自回了自己的宮。
今兒這樣一鬧,人倒也是倦的,回了鍾碎宮時也是夜深十分,妃嬪們還未入眠宮人自當是不可早早就寢,隻不過秦疏酒待人端厚,一早便命了說不必等她,若是倦怠便可早早入睡,所以她這偏殿裏頭最是安靜。由著南枝攙扶回了宮內,因蘇蝶畏冷乘了轎輦回去而她想醒醒酒,便是一個人行著走回鍾碎宮,這一路上挑偏處走,散行的回到寢宮從那偏門進了宮內,在靠近她所住的寢宮偏側的園子裏,秦疏酒遠遠瞧見不遠處有閃爍火光,這火光南枝也是瞧見的,當下便護在秦疏酒的身前。
不知那是何物卻也不希望南枝驚擾,秦疏酒示意她莫要出聲,隨後兩人輕步上了前。在那竹林之後隱約瞧見一人,此時蹲於那兒像是在燒著什麼,因為瞧見是個人所以兩人的心也是鬆定了下來,不過鬆定之後卻還是覺得迷惑。
這大年三十,何人在這兒做什麼?輕了步伐上了前,刻意的放緩腳步並未驚擾到那人,待秦疏酒同南枝走到身後方才瞧清那兒正做的事。
燒紙錢。
這大年三十方才受過年歲,竟然有人在宮內行這晦事,當即南枝便是動了怒,直接叱喝道:“大膽,年關三十竟敢私燒紙錢。”
這突然的厲聲一喝驚到了那燒紙的宮人,當即便慌著起身,在瞧見來人是秦疏酒以及南枝後,這做了忌諱之事的簾兒當即便伏倒跪下隨後討饒說道:“寶林饒命,寶林饒命。”
已是驚恐的泣出了聲,簾兒怕極了,宮內私燒紙錢絕對是忌諱之事,發覺必是杖斃無疑,尤其簾兒還是秦疏酒的宮人,在她偏殿後的園子私燒,更是衝撞了秦疏酒。南枝這心裏頭當是不悅的,當下便說道:“你這婢子好生膽大,竟然在殿內做這等晦事,今兒我必將你交與內侍省,送到那掖庭獄去。”說完便要上前去拉簾兒,而那簾兒已是叫南枝的話驚得魂都沒了,隻能在那兒不停的求秦疏酒寬恕。
“等等。”最終還是出了聲,示意南枝莫要動她,幾步上了前來到簾兒跟前隨後將其扶起,秦疏酒問道:“你這紙錢是給誰燒的?”
“回寶林的話,是給我娘親燒的?”
“你娘親?”
“是的。”哽咽著點著頭,簾兒回道:“我娘去年三十走了,當時婢子不能出宮也不能在娘親的靈前盡孝道,固隻能在這深宮之內多替娘親燒一些紙錢。寶林,婢子真不是有意衝撞您的,還望寶林莫將婢子送到掖庭獄。”
那掖庭獄是個怎樣的去處,就算是死她也不願上那兒。已是叫南枝的話嚇壞了,簾兒的麵色滿是驚恐。無奈的瞧了她,在看一眼地上的紙錢,片刻之後秦疏酒才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自古百行孝為先,你這是在盡孝道,我又怎會將你送到掖庭獄。隻是切記這私燒紙錢畢竟是宮中大忌,可莫要叫發現了,還是別在這外頭燒,進宮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