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頭痛或想吐嗎?」
她搖搖頭,便見堂上在一隻大玻璃杯中倒滿礦泉水,然後遞給鬱。應該是他特地準備的。
「先喝兩杯。等下要是想上廁所,出去後左轉到底就是。你喝了多少酒就喝多少水,然後盡量在回去之前把酒精代謝掉一些。」
鬱乖乖把水喝完,鑽啊鑽的又鑽回被褥裏。
「這時堂上教官的房間耶——哇,我來到秘密花園了。」
「快三十歲的男人還什麼花園不花園的,你的酒還沒醒哦。」
今天真對不起你,堂上喃喃道。看見鬱躺著歪頭作不解狀,他便補充說臨時把她叫來家裏又害她喝醉。
「你想想要什麼東西,我送給你當做賠禮吧。反正在圖書隊裏也沒過耶誕節。」
想要的東西、想要的東西、想要的東西。
啊,我們還沒有拍過合照,還滿想要一張合照的。小牧教官跟毯江戴一樣的戒指也讓我有點羨慕,不過我們的事都公開了,弄那種東西反而像情侶標簽一樣,搞不好又要被隊上的人開玩笑。其實我最想要的是更多的親親啦——
嗯——還是再想想吧。腦中思緒淩亂,鬱決定先把問題丟到一邊。她把棉被抓起來抱。
不意間,堂上站起身來。
「……我去洗澡,你再休息一下。」
「啊,我也得快點回宿舍,不然就沒熱水了……」
「你不能洗,洗熱水澡會加速血液循環的。你明天起床再去衝涼。」
然後鬱睡了一會兒,在一個開朗的「嗨~女朋友」呼喚聲中又醒來。她已經認得這個聲音了——一點兒也不靜的靜佳妹妹。
「呀——這麼養眼!」
被她一說,鬱檢視自己,這才發現整條棉被都被自己當成了抱枕。這會兒要是穿著牛仔褲倒好,穿著短裙加絲襪可就不雅觀了。幸好也沒走光就是。
「哇。」
她連忙蓋住雙腿,坐起身來。便見靜佳有所意會地點頭說道:
「怪不得我哥突然說要洗澡。我還想,你第一次到男朋友家一定不自在,他怎麼不好好陪在你身邊呢。」
鬱忍不住縮脖子。媽啊,讓他的家人看到這種糗態。
「不好意思,我真是的,第一次來就出盡洋相……」
「不會不會,一點也不會,反而是我要跟你道歉。發現我那死板板的老哥有個相親相愛的女朋友,我們全家都太興奮了。所以……」
說著,靜佳從褲子的口袋裏取出一支鐵灰色的手機。
「啊,那是堂上教官的——」
「讓你知道我們是怎麼發現他有女朋友的,算是向你賠不是。」
靜佳邊講邊操作起手機。
「呃,我不該看……」
「放心,我就是我們家的法律。我哥已經被我整慣了,他隻會當作是天災。」
神色泰然的她,把手機裏的相片資料夾給叫了出來。
「他很少用這一類的功能,你知道吧?」
「啊,知道。」
即使是交往之後,他們兩人之間的手機或簡訊往來仍隻限於必要的公務聯絡,就連約會的約定也是。
「但是他卻有這個。」
點開資料夾,裏麵隻有一張照片。看見自己在小熒幕裏咧嘴笑著,鬱想起當時是怎麼拍下這張照片的。
堂上換了新手機,藉口說要測試功能,叫她在鏡頭前笑一笑。快門也就按了那麼一次而已,跟他的性格一樣不拖泥帶水。當時還聽到他感歎:想不到手機拍出來的效果還挺不錯的——
如今回想起來,他並沒有測試刪除檔案的功能。鬱的臉上一熱,心知此刻的臉紅與酒意無關。
「而且還是個年級一看就比他小的漂亮女生耶——然後整個相簿裏就隻有這麼一百零一張!你看他寶貝成什麼樣子——!這怎麼可以不好好拷問一番?所以我們從一大早就把他吊起來逼供。」
隻是對你不好意思,你會不會不高興?
聽她這麼問,鬱笑著搖搖頭。
「我很開心。我自己因為某些原因,很多年都沒回家了,所以好久沒有這種過年的感覺。看到堂上教官的家人都還開朗,感情又好,我覺得真棒。」
「唷,你加分了。」
靜佳「啪噠」的打響指頭。
「好,那我要去進行不可能的任務了。」
「啊?」
「把我哥的手機拿回去放啊~我從浴室外麵偷過來的。」
說完,靜佳哼著歌走出了房間。
……換做我家,大概又是一記德式背摔吧。林林總總的說來,堂上也算是個溫柔的好哥哥了。笠原家的兄妹都不是正常規格,恐怕不能相提並論。
鬱向他們道別時,堂上把自己的包包也拿了出來。
「怎麼,篤,你也要回去啦?」
堂上父親問道。便見做兒子的板著臉孔回答:
「你以為是誰害的?本來她早就要回基地了,結果拖到這麼晚。」
等到堂上準許鬱動身回宿舍時,已經將近晚上九點。
「反正我原本就打算明天早上回去。這趟送她,我幹脆直接回宿舍。」
堂上父親把年菜和剩菜類的東西裝成幾個保鮮盒,交到鬱的手裏。
「不嫌棄的話,這些帶去吃。大過年的,光吃宿舍餐廳的菜總是少了一點年味。」
「哦——媽,你對小鬱偏心哦。」
「反正篤在家裏也吃狗了,男人不用管他啦。」
「對啊,我不要、我不要。」
堂上不耐煩似的揮揮手,鬱於是受寵若驚地向堂上家告辭。
「其實我一個人也可以回得去。」
剛才休息得夠了,鬱的腳步已經沒有醉意。聽見她這麼說,堂上的臉又拉長了。
「你的戰鬥本領高強,但那跟我私底下對你的關心是兩回事。你好歹也是個妙齡女子。」
「謝謝你未我著想……」
「說到這個,你深夜跑去超商那次也是。」
堂上的聲音切換成了說教模式。
「不過是為了買冰,你一個女孩子居然那麼晚還跑到外頭去。就算隻是附近也不可以。」
啊,原來如此。我猜拳輸了倒還好,萬一是柴崎猜輸,那她一個人外出可就危險了。鬱老實不二的想著,或許她們都疏忽了。
「我知道了,下次我會找柴崎陪我。」
「你找個女生陪有什麼兩樣?萬一出事,還不是你會去保護人家?而且你要是帶著柴崎,她還會拖累你!」
男朋友是幹嘛用的!堂上忿忿地罵道。
「要去超商可以打電話叫我!」
鬱還不習慣被人當作女孩子對待,一時之間也沒概念,但見他這股強勢顯然已進入男朋友模式,她隻覺得開心。
*
「哇塞——!去男朋友家拜年,大進展!」
元月三日的約會行程結束後,鬱回到宿舍,看見柴崎已經回來。兩人直接報告起假期間的活動。
「我緊張得要命呢~~而且你居然選這種時候不在。」
「你這責任也轉嫁得太過分。去他家之後呢?你覺得他家人喜歡你嗎?」
「我覺得比較像是對我感興趣而已……不過堂上教官轉告我,說他爸媽交待要我有空再去他們家玩。」
「那約會呢?你說會去神社參拜?」
「沒,結果第一站先去電器行的新春特賣……他買了數位相機送我。」
「居然送這麼不浪漫的禮物,嘖,一定是連耶誕節的份算在內吧?」
「啊,可是那是我想要的。我們一直沒有合照過。之前總覺得要買就買還一點的,結果就一直拖著沒買。」
啊唷,沒想到堂上教官還挺會打探這個的。柴崎佩服地如是說。令人費解的是,鬱並不記得曾經被打探過:
「我平常根本沒看電器傳單之類的東西啊,也不記得跟誰提過這個。」
「會不會是堂上教官自己也想要你們兩個的合照?」
是的話我就開心了,鬱俏皮地笑道。的確,用新相機拍的照片,他們講好要各洗兩份,各自拿一份。
再想到靜佳提供的秘密情報,這樣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我還沒拿去衝印,你要看嗎?」
「要、要。」
鬱才剛學會相機的操作方式。她讓柴崎看著液晶熒幕,畫麵中正是她和堂上在參拜時拍下的照片。那是新春特賣會之後的第二個行程。
「……這人怎麼搞的,跟女朋友照相還板張臉。」
「可能是因為請別人拍照吧,他會緊張,然後表情就這樣了。」
「幫你拍照的是堂上教官羅?」
「嗯,我們互相拍。」
「你的拍的比較好呢——」
是嗎,鬱害羞的抓了抓頭。
「也許問題出在被拍的人物身上吧。你看你這張笑臉多可愛,無憂無慮的,這種鏡頭就值得捕捉。相較之下——」
柴崎讓畫麵停在堂上的照片。
「這啥?封閉心靈的野生動物啊?」
「我發現他好像真的很怕照相,不過我抓到訣竅了!」
鬱從旁邊伸手按鈕,一連跳過幾張照片。
「啊呀,他笑得這麼好看?」
「我後來學到,要拍照時不能先告訴他。這張就是出其不意的偷拍。要是事先告訴他,他馬上就會變成這種大頭照的表情,就算叫他笑,也隻會笑得很僵。」
「哇喔,這一張……!不錯不錯,這個表情好珍貴。」
柴崎幸福得巴著相機。
「會大賣!」
「賣什麼賣,人家的男朋友耶!」
「不,就鑒賞價值而言,堂上班的市場行情挺不錯的。」
「那是哪門子市場啊!反正我一定沒被算在內吧!」
「哎呀呀,你客氣了。咱們這兒戀腿癖的需求可多著呢?去百元均一店買一雙黑絲襪,再把它勾到綻線,你隻要肯穿上它讓我拍一張照片,隨隨便便也能撈個十萬元進口袋呢。」
「統統不準!」
「你就這麼不貪心呀。」
柴崎嘀咕道,但與覺得問題不在此。
看完照片,鬱的休假報告也隨之告終。換柴崎來講時,她卻隻說:「哎,回家嘛,又沒發生什麼事,就跟平常一樣。」
「幫我去發土產好不好?」
「OK!」
於是柴崎將堆在角落的紙箱拖了過來,開始拆封。
發完宿舍的,她倆回到寢室,柴崎照例把要送特殊部隊的那一整箱托給鬱。
「我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不是去基地外麵吧?」
鬱馬上問道。堂上的說教發揮功效了。
「放心啦,在宿舍裏而已。」
說完,柴崎拿了手機,走出了寢室。
*
結束了三天的休假,手塚回到基地,就在即將抵達宿舍時,手機響了起來。
熒幕上顯示的姓名是「柴崎麻子」。
「是。喂?」
「新年快樂。你到了嗎?」
「還沒,快樂。再五、六分鍾吧。」
「哦——你休假該不會全泡在家裏吧?」
「嗯,差不多。」
自己道了新年快樂,卻不給對方回拜年的機會,隻顧著套對方的情報。你就是這種女人。手塚苦笑著想道,一麵問:
「怎麼了?」
要是沒事,柴崎才不可能特地打電話來。
「嗯,見了麵再說吧。有個小東西要給你罷了。我在大廳等你,你到了就來找我。」
回到宿舍登記完畢,手塚沒進寢室,而是先往共同區域的大廳走去。
也許是有些隊員還在休假,大廳顯得比往常更空曠。柴崎就坐在其中一張沙發上,正在翻閱報紙。
「我回來了,新年快樂。」
「你回來啦,今年也多指教羅。坐吧。」
柴崎說得大方,手塚則回敬「你當是你房間啊」,同時在柴崎對麵坐了下來。為此而羨慕的男士們隻怕是多得數不清。
「把手伸出來。」
他不明就裏的伸出手,掌上隨即多了一個小包袱狀的白色護身符。
「來,土產。隻有你有,別說出去啊。」
「……是什麼賄賂嗎?」
「別開玩笑了,我會有什麼案子是得賄賂你這種人才能解決的呀?」
柴崎不服輸地揚起頭。
「不是,隻是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出你為什麼隻給我一個人……」
「你把人家當成什麼了!雖然我擅長權謀述略又是個智多星!卻也正值妙齡!是女人!我做事可不會隻為了陰謀!」
「你自己都講了。」
聽到這句吐槽,柴崎在翹起的二郎腿上支著自己的臉頰,沒好氣地撅嘴撇過頭去。
「……是謝禮。」
「嘖,就是前陣子……」
柴崎語帶不耐的催他想起。
「學生偷書事件的時候,我嚇得動彈不得。」
「……哦,那點小事。」
對防衛單位而言,那是家常便飯。雖然當時情勢是有點兒危險。
「所以我想到,你們一天到晚要麵對那種狀況的……喏,這時專門防意外的平安符。我趁新年參拜時買的,那一攤人好多。」
向來伶牙俐齒的柴崎,這會兒突然有些言不及義。特地向人道謝——柴崎搞不好是為了這舉動而在那兒自己鬧害臊。
原來她也有可愛的這一麵。真像是錯覺。手塚在腦中如是想著,嘴裏卻吐出別的話來:
「你倒還挺傳統的,回去買護身符。」
柴崎仍舊支著臉頰撇著頭,沒吭聲。
「謝謝,我會好好珍惜。」
「對了……你哥有跟你們拜年嗎?」
突然聽她這麼問,手塚一時答不出來。
因為當麻的逃亡時間,哥哥和家人之間的決裂有了微妙的修正,使得母親似乎多了幾分期待,以為今年能看到這個大兒子回家來過年。
他之所以三天休假都泡在家裏,有部分原因是為了安慰母親的失望。
家裏沒接到哥哥的隻字片語,手塚的偶記卻受到他的賀年簡訊。
講著講著,便見柴崎略帶顧忌的開口道:
「你哥就是太喜歡你了嘛。沒有你的準許,搞不好他不敢進家門。」
「……你還有跟他聯絡嗎?」
「算是,多少有點聯絡,不過隻限於交換情報,個人隱私是不介入的。我們又沒那個交情。」
所以跟我的交情就夠嗎?手塚在心中狐疑。他們此刻聊的話題,當然是手塚的個人隱私。
「要是你哥今年回家過年,或是寄了賀年卡回家,你反而會起疑心吧?懷疑他是不是又想利用你爸的地位之類的。」
被她戳到痛處,手塚不發一語。
「要是沒做出一點成績給你看,你哥可能也不敢踏近你的地盤。我猜他是這麼想的。」
「誰教那家夥自己要離開我們。」
「所以你更要找台階給他下啦。」
反射性地對著柴崎發牢騷,他知道是自己在尋求認同,而這種行為竟得到她的包容,又讓他覺得麵子掛不住。
「做做樣子也好,你就回個賀年簡訊給他吧?好歹他也為了你而努力做成績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
「你以為我會乖乖告訴你呀。」
拜啦。柴崎就這麼拍拍屁股走掉了。
這家夥跟可愛根本扯不上邊,她的城府永遠讓人摸不透。想到這裏,手塚又是一陣羞愧,不禁垂頭喪氣。
*
過完年,圖書館才剛開放,館內就出了一點小狀況。雖說是小狀況,影響卻不小。
有醉漢跑進館內逗留。
不知是不是年過完了還沒收心,這個著西裝的中年男子渾身酒氣,每天都來圖書館報到,而且是一開館就來。
而他哪兒不去,偏偏選在兒童讀書室的地毯上鼾聲大作。
家長們當然抱怨,隻是館員也怕醉漢撒野,因此隻能對那人柔性勸導。醉漢倒願意配合馬上離開,卻隻是轉移陣地——改到自習區或是大廳沙發區那兒去睡。
大概是兒童室睡得最舒服,隻要一步注意,那兒又跑了回去。一而再、再而三地。
圖書特殊部隊的朝會上,玄田下達指令:
「這個人目前還沒有暴力行為,但我們得及早防範。你們在館內警備時各自注意,一有發現就把他趕走。」
「我有疑問。」
鬱舉起手來。
「不能叫他離館嗎?」
「以往是有喝了酒的民眾偶發性地闖進館內,但從來沒有像這樣一來再來的,通常隻消將他們清楚館外就不會再發生問題,所以館方也沒有訂規則禁止醉漢入館。若要訂出這一類規則,得在這一次的案例中鬧出糾紛才能有個依據,否則我們不能自行製訂,這也是最棘手的地方。話說回來,到目前為止,這種人還沒有對民眾或館員造成具體傷害,也沒有破壞設備造成館方損失,故業務部隻能消極因應。」
所以對方組號闖個禍,這樣我們就有理由把他轟出去——玄田秉持著一貫的強硬論調。
「不過,業務部依據做好了準備,一旦這次事件鬧出糾紛,他們就會把『醉後請勿入館』的告示張貼出來。」
「這個人大多逗留到幾點?」
發問的人是手塚。
「根據業務部的說法,快到七點鍾閉館時,他就不見蹤影。」
「天啊,那不就等於待上一整天了!」
不光是鬱,眾隊員也全都一臉厭棄。
「所以業務部提出了請求,希望今後能在閱覽室常設便服警備,知道情況解決為止。這項任務就由堂上班負責。」
此類安排已成慣例,眾人便也沒用異議。
以館員身份執行警備勤務時,他們都穿西裝,不過館內常開著空調,所以不用穿西裝外套。
一進閱覽室,便可聽見兒童室方向傳來低沉如雷鳴的鼾聲。
那人看上去像是五十多歲,衣服和鞋子都不是便宜貨。
盤算著兒童室使用者即將增多,堂上走過去喚醒那名醉漢。
「不好意思,這一區是小朋友的使用空間,能不能請你換個地方?」
勸導的原則是:不用「妨礙」、「幹擾」等語詞,避免刺激對方的情緒,語氣力求委婉——他也如此指導鬱和手塚,剩下的則由各人自行發揮。
就業務部館員的經驗,醉漢已經多次不服勸導。但或許是堂上的態度毅然,再加上防衛單位特有的魄力氣質,這一次倒不見那人反抗。
醉漢喃喃說著:「哦,好,不好意思。」同時乖乖起身,象征性地抓了兩本圖畫書,然後走出兒童室。
「想強調自己也是來看書的?」
聽到鬱如此揣測,小牧點頭應道:「也有這個可能。」
接著,堂上在館內警備無線電的通用頻道中呼叫:
「特殊部隊堂上班報告。目標已經離開兒童室,正在閱覽室逗留。監視任務繼續進行。完畢。」
堂上班隨即散開,到各自的駐守地點巡視,開始監視目標。
在那之後,醉漢先後換到閱覽室的自習區和自修室大睡特睡,但到中午就消失了蹤影。
「他走了嗎?」
「是就好了。」
正這麼說時,在館內警備的別班呼叫了:
『發現目標。可能是去超市買東西,現在又進館了。完畢。』
「去張羅午餐了。」
小牧苦笑起來。
「我們也輪流去吃飯吧。」
經他如此建議,便決定由鬱和堂上先去用餐。
「去館內的附設餐廳吃吧。隻是民眾也會去,人多了點就是。」
「也好,可以快點回來。」
就在兩人往設置在另一棟的附設餐廳走去時,卻在途中的沙發區看見那名醉漢。這一帶不是圖書館的主要區域,往來的人原本就不多。
隻見那人茫然地坐在沙發上,有一口每一口的啃著便利店麵包。用來配著喝的飲料是——
哎呀呀!鬱暗暗歎了一口氣。兩盒未開封的紙包酒就擺在他旁邊。
「中午又喝,難怪他會醉上一整天了~」
「那酒雖不烈,他買的卻是便宜的酒,當然會醉。」
堂上也大皺眉頭。
「那是便宜酒嗎?」
「那種盒裝酒頂多一百元出頭,不是用來讓人品嚐的。連他吃的麵包一起算,總共也不到五百元。」
「你說的那種酒不烈,那他為什麼會醉成那樣?」
「酒量差又去喝便宜酒,很容易就會變成爛醉。」
「可是我上次是喝很好的白酒……」
「你是一口氣連灌兩大杯才會那樣!葡萄酒的酒精濃度可沒你想的那麼低。」
待他們吃完飯回到圖書館,醉漢又不知跑哪兒去了。
第二天下午,說故事活動的現場打來一同求救的內線電話。
那是館方為小朋友舉辦的說故事活動,不了醉漢竟然闖進了活動室。
活動根本就還沒結束,那人卻跑進去睡得鼾聲大作,雖然他沒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卻把幾個小孩嚇得哭鬧起來。
「受不了,那個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