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是想太多。算了,我也懶得猜了。不然我問你,你告白的時候,堂上教官室怎麼回答你的?」
「咦,呃。」
聽得鬱含糊,柴崎一腳踹來。
「夠了夠了,太好猜了,我不想聽啦!」
柴崎罵道,用雙手扶在鬱的兩頰旁,把自己的臉湊近去。
「這樣嗎?還是這樣?」
接著又扳著鬱的下巴,讓她的臉仰起來。
「等、等一下,你的臉這麼近,女生跟女生感覺還是很怪啦。別鬧了!」
「你很煩耶!人家用具體行為回應你的告白,這還不算說喜歡?接吻你嫌不夠,那要到什麼程度才行啊?少裝了,給我從實招來~!」
「別鬧啦——!」
就在唇與唇幾乎要相觸時,柴崎忽又把鬱甩開。
「剛開始交往的情侶幹嘛比較「誰喜歡誰多」,聽女生講這種事真是有夠蠢。」
「……是我要求太多嗎。」
鬱一臉愁容的喃喃道。
兩人既然已經交往了,這種事情還有什麼好介意的。但她就是介意。
「你不要再講這麼可愛的話啦,否則我真的搶走你一個吻哦。」
柴崎往地上一躺,拿起散落在旁的時裝雜誌翻看,不再搭理鬱。
第二天一早,就在圖書特殊部隊的集體朝會上,玄田報告了竊盜事件的詳細始末。
「就業務部提供的報告看來,未辦理借閱的失蹤書籍不隻一本,同樣是研究性質的高價位館藏,而且也是同一個學術領域的。再根據熟悉相關參考書目的同仁表示,架上還有基本類似性質的書,可能會是歹徒的下一個目標。歹徒已經順利得逞多次,繼續犯案的可能性很高,而且一定會大意,所以我們要利用這一點,進一步撒下誘餌!」
聽到「誘餌」一詞,鬱下意識縮起了脖子。她曾經在別的案件裏扮過誘餌。
「業務部會配合我們,把書庫所藏的高價書籍也拿到開架區陳列,誘騙犯人上鉤!」
噢,原來如此,這個餌指的是書,不是我——鬱才剛放下心來,又聽到玄田說:
「還有,監視工作完全由堂上班負責!」
「咦,為什麼!不輪班嗎?」
鬱不由得提高了聲調。玄田答得明快:
「最主要的理由就是你,有女人在監視會讓對方的戒心更鬆懈。再加上手塚,你們兩個看起來還頗具學生氣息,在國語文學區的書架或自習區走來走去也不會不自然。」
手塚大概想垂下頭去,隻是撐著挺直頸子。年過二十五的男人還被人說頗具學生氣息,他或許有點麵子掛不住。
「而且堂上班統統都是瘦子,最適合偽裝成一般館員。要是讓體格粗壯的去閱覽室內每天換班監視或支援,那才不自然。」
至於其他班,嘖輪流負責守住圖書館的各出入口。這原本就是圖書館常見的警備,很是合理。
等到各班的朝會時,堂上指著鬱和手塚說道:
「你們現在就去換上輕鬆的便服。開館時間一到,同時到監視地點就定位。」
「是。」
兩人一起敬禮。小牧則另外吩咐手塚:
「手塚,你要盡量穿著樸素,不要引人注目,否則容易吸引女性民眾的目光。你就想象自己是個不起眼的文學院學生吧。」
「喔……」
對手塚而言,這樣的要求會不會難度太高呢?鬱不禁想。
她和手塚不隻是同事,更像是鬥嘴的朋友,相處時從沒顧忌。可是手塚的外型出眾,使得他在女性隊員中很受歡迎,卻是鬱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就在她和手塚準備走出辦公室時,堂上叫住了她:
「鬱——笠原。」
啊,他差點要用錯稱呼了。這種出包讓她有點小開心,於是笑著回過頭去。
「什麼事?」
「這次不同,你可別穿裙子來。」
「……這我當然知道!」
竟是為了叮嚀這種事。鬱臭著臉繼續往門外走,剛才的小開心都煙消雲散。
「那種事我還會不知道?可見他這麼久了還不相信我!」
鬱鼓著雙頰大步走在通道上,身旁的手塚歪頭思索。跟鬱走在一起,手塚就不必刻意調整自己的步伐了。
「他那樣說……是因為你之前穿著短裙搞大外割吧。」
「所以嘛!失敗過一次,我不會再重蹈覆轍了啊!而且這次又不是要色狼對我下手,是我要對歹徒下手,難道我還會隨便亂穿嗎?」
「不,不是這樣。你之前幹過那樣的蠢事,但現在你們的關係不同了。」
「什麼意思啊!」
「在我看來,你的遲鈍簡直就是在折磨堂上二正。」
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這又是什麼意思。」
「他也知道你不必再提醒,但還是要親口叮嚀過才會放心,可見他有多關心你。你不要連這一層都想不到好不好?我都能體會了。」
一定是我喜歡他比較多——這種想法會不會是我在鑽牛角尖?
「欸。」
「幹嘛。」
「你覺得堂上教官喜歡我嗎?」
手塚的臉立刻漲紅了起來。
「笨蛋!這這種事怎麼問我啊?你跟他自己去問清楚啦,關我什麼事!」
他突然加快腳步,在走廊上跑了起來。鬱隻好倉皇的跟著跑。
選了半天,鬱還是穿T恤牛仔褲配黑色針織外套,腳下踩著穿慣的運動鞋。粗布書包裏隻有少得可憐的筆記本和文具,因為它的主人保不定哪時就扔了它拔腿狂奔去追犯人。錢包不帶了,隻在褲子後麵的口袋塞一張千元鈔,午餐錢夠用就好。
手塚這廂卻是一本正經地配合指示,看得出他為了「不引人注目」費了不少工夫。大地色係的工作褲和上衣,同樣配上便於活動的運動鞋,手裏拿著他在入隊上課時就用的資料夾,半舊的文具當然比新品還要自然多了。
他們的埋伏位置是早就決定好的。閱覽室裏有幾處自習區,其中一張桌子最能看清國語文學書架區的動靜。一到開館時間,鬱和手塚隨即進駐閱覽室,占得那張桌子的最佳角度。
「……不知道要怎麼讓人看起來像是在用功。」
「笨!你果然是笨蛋。」
手塚小聲的罵完,起身離座。不一會兒就抱了幾本書回來,包括一本辭典和兩本頗有厚度的文學新書。
「辭典不用翻開,放在手邊就好。抄新書。機械性的抄就行,腰部隻有手動做做樣子也可以。偶爾停筆,假裝在讀內容,但可別睡著了。」
「來監視的在呢麼可能睡得著。你別把我當笨蛋啦。」
「連用功的樣子都不會裝的人,不叫笨蛋要叫啥。」
「我總有一天把你列入追殺名單,我現在就列。」
「我會以牙還牙的,笨蛋。」
「不要一直叫我笨蛋。」
就在這時,小牧若無其事地走過。
「你們兩個,我們沒叫你們裝成男女朋友手牽手來做報告,但你們也不必弄出這麼多殺伐氣吧?就當同學可以嗎?」
是。兩人一齊縮脖子應著,鬱一麵張望堂上的身影,看見他正在離國語文學區不遠的書架旁幫書籍上架。
他們眼神相對,鬱看見堂上的嘴形在罵「笨蛋」。罵完,堂上就不再看她了。
——丟臉全被他看在眼裏。
為了挽回顏麵,鬱隻好在筆記本上努力寫字。
*
一連三天,毫無動靜。
要是犯人找到了下手的目標,已經得手成功,館方就再也沒有取回失書的機會了。特殊部隊和業務部都開始焦急,唯獨玄田依舊處之泰然。
「犯人至今還沒有失風,不管目的為何,這家夥的胃口一定愈來愈大。人性就是這麼回事。懂得見好就收的就是高手,但真正的高手才不會到圖書館來小裏小氣的偷館藏品。館藏品都有保護膜和蓋印,有損商品價值。」
玄田的這番預言果然在第四天應驗了。
坐在自習桌對麵的手塚,將他的筆記本推到鬱麵前。
藍毛衣,駝色棉褲,斜背包。
在國語文學區舉止可疑。
按捺下立即起身的衝動,鬱暗暗地往書架方向打量。的確,一名穿著手塚所描述服裝的青年,正在書架的角落鬼鬼祟祟。
沒確定之前不能行動。萬一是誤認,騷動會令真正的犯人不敢現身。
鬱微微揚手,招來在櫃台前待命的柴崎,靜靜地將手塚的筆記本遞出去。
「OK,我去通知教官。」
上級命令手塚和鬱不動聲色,知道鎖定犯人為止,免得在閱覽室引起騷動,波及無辜的民眾。鎖定犯人後,著便服的他們可以跟蹤到閱覽室出入口,門外有夥伴守著,到時就在哪裏一起動手。
最後是由柴崎去確認犯行。那名青年似乎比較提防男性館員,見堂上或小牧走過書架附近,就會立刻停下手邊的動作。猜他也許沒有那麼提防女性,於是讓柴崎裝做整理書架,從遠處慢慢接近他。
當然,在青年看不見的死角,堂上和小牧隨時待命。
為了不讓青年起疑,柴崎依著平常的快速度整理書架,小布地往那人的方向移動,一直來到可以確認對方舉止的距離處,她開始半彎下腰去整理中層的書架。雖然隔得遠,在圖書館工作的他們仍看得出柴崎隻是把書本拿出來又放回去,根本不是在整理。
柴崎那頭長發大大的動了一次。她在點頭——確定了。
本來,柴崎隻要在不驚動青年的情況下回到櫃台就行了,這時卻又一個沒被計算進來的因素意外成了變數。
「你在做什麼?」
一個沙啞的老人聲音在旁邊響起。有位老先生正巧走過青年身旁。而後者忙著不讓柴崎看見自己的舉動,卻沒留意到這名老者。
「那不是圖書館的書嗎?你為什麼拿刀子割圖書館的書?」
老先生的檢舉無疑是難能可貴的見義勇為,撞上這個時機確實弄巧成拙。
「館員小姐,這個人在割圖書館的書!快把他抓起來!」
凝結的空氣就這麼被劃破。
沒有人再開口講話,隻有青年拿著美工刀胡亂揮舞。
手塚二話不說箭步上前,抓著嚇到無法動彈的柴崎手臂往身後一拉,另一手反身一抱,將她護在自己的臂彎中。
護住老先生的是小牧,青年則乘隙從兩方之中的空間拔腿狂奔,衝了出去。
要是堂上完全恢複體能,這人是不可能逃脫的,無奈現在的他就差幾公分沒抓到青年的衣服,遂毫不遲疑地朝已經起身離座的鬱看去。
「鬱,快去!」
「是!」
鬱飛奔而出,像支離了弦的箭。跑在前頭的青年腳程比她預期還要快。明明是個文學書賊,跑起來卻又體育選手的速度。
不過,一路追到閱覽室的門口時,鬱和那人已經能在自動門的同一次開門之內先後通過。
眼見人多的正麵玄關不利於擺脫追兵,青年轉向人少的側門走道,大概以為追手是女的,這麼走就能甩掉。
——正合我意!
鬱一口氣追了上去。
「沒用的,我比你還快!」
青年驚愕地轉頭看她,顯然不相信竟有人追得上自己。
「死心吧!」
那名青年隨即停下來回過身,卻不是回應鬱的勸告。
美工刀還握在他的手裏,他發了狠的一個勁兒揮來。
「叫你死心還不死心……別怪我動粗羅!」
除非是受過刀械戰鬥訓練,否則普通人在近身戰時不可能與職業戰鬥員匹敵的。手裏拿著凶器,隻會讓人為了那一丁點的安全感而大意罷了。
再說圖書特殊部隊,誰不是職業戰鬥員呢?
說時遲那時快,鬱伏身正麵衝向青年,抓到持刀的那隻手,扭身就是一記過肩摔——地板響起「咚!」的一聲,美工刀則向外滑開。
這人果真是練過身體的。鬱在拋投的那一瞬間察覺他的體魄結實。既然如此,體格略遜一籌的鬱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趁那人嗆咳著起身時,鬱搶步跳到他的胸前,原想用膝蓋壓製住他的雙肩,不讓他亂動,卻在一番抵抗下讓他掙脫了右臂。青年就用那隻手繼續亂拍亂打。
「剩一隻右手還想幹嘛?你也鬧夠了吧!」
鬱的耐性也到了極限。
「數到三給我住手,否則我揍人了!」
一麵閃過青年的拍打,鬱一麵數數。
「勸告結束!」
使出全力,鬱朝那人的臉狠狠揮拳,沒給他反擊的餘地,一連打了好幾下。鼻血直流的青年這才不再反抗,似乎完全喪失了戰意。
就在她抓攏青年的雙腕,準備為他戴上手銬時,堂上等人追了過來。
「笠原,你沒事吧!」
「是,我沒事!損壞書籍的犯人抓到了!」
她不會再重蹈剛入隊時的失誤了。鬱提起青年的手腕,讓堂上等人看見牢牢戴好的手銬,卻見堂上和手塚臉色兀然大變。小牧則輕歎了一口氣,看向別處。
「……手塚,我們先把犯人帶到業務部去吧。」
「是……」
怪了,這股氣氛怎麼不太對勁?
就在鬱丈二金剛摸不著頭時,小牧和手塚帶走了犯人。留下來的堂上取出特殊隊員必備的白手帕,遞給鬱。
「咦,我哪裏受傷了嗎?」
「你被血噴到啦!快點擦一擦!」
「呀——!」
鬱這才明白剛才的氣氛為什麼怪——抓到犯人那一刻的成就感,令她笑顏逐開。但見到女同袍滿臉是血的回過頭來燦笑,男士們的臉上大概都多了三條線,放心之外隻覺得恐怖吧。
坐在地上,鬱不禁為之消沉,落寞地用堂上的手帕擦臉。
「……那個——那人很頑強啊,跑得又快,所以……」
我隻好一直揍到他的血噴到我臉上為止。
不對!女孩子用這個來辯解不太對吧!更別說是當人家女朋友的!
「夠了,手帕給我。」
堂上拿走手帕,走向附近的男廁,不一會兒就帶著絞幹的濕手帕走回來。幹手帕擦不淨血跡,恐怕隻會愈擦愈大片。
那我的臉現在到底成了什麼德性?
完蛋,我應該衝去廁所洗臉的。鬱慢半拍的想著。可是堂上已經回來,害她隻好低著頭繼續坐在地上。她不想讓他看見這張臉。
知道他在自己的麵前彎下腰,鬱頭也不抬的伸出手。
「不好意思,我會買一條新的還你。」
堂上沒答腔,徑自抓了她的腮幫子,把她的臉抬起來。
「呀——不要啦——!」
「不用鬧了,全班都看過你這副德性了!」
拿著濕手帕,堂上一把一把的用力擦拭鬱的臉。擦著擦著,他的肩膀開始微微抖動,最後終於忍俊不住,噗嗤大笑。
「我的天啊,我剛才還以為是哪來的亞馬遜女戰士咧。被噴得滿臉鮮血還笑得那麼開心的女人,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也沒見過哪個女人跟喋血場景這麼搭調的。」
你當然是史上空前頭一遭啦。我自己都沒聽說過。
「好了,搞定。」
堂上的手一放開,鬱立刻垂下頭去。
「唉,總覺得……我很多方麵都好差勁。」
「你是指?」
「怎麼說呢……以女孩子來說,或是以女朋友來說……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好離譜。」
堂上在鬱的頭上輕輕敲了一下。
「剛才的景象是嚇人了點,但要不是有你,犯人早就逃掉了。你是我自豪的好部下,能在我狀況不佳時接手完成任務,又是我喜歡的女人。喏,天底下還有這麼一舉兩得的好事嗎?」
哇,你就在這種場合把這種話說出來啊。
夠了。能聽到這番話,剛剛的喋血事件就忘了吧。
「堂上教官,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你又是什麼時候呢?」
堂上反問道,又補了一句「王子時期就免了」。鬱開始用力的推算。
呃、呃——王子時期該算到什麼時候?王子在第一名的寶座上確實坐了很久,但跟堂上教官出線的時期一定有重疊。
「不用算啦,反正我一定比你早。」
此話一出,什麼推算都被吹跑了。
見那隻手伸了過來,還有那聲「回去羅」,鬱乖乖讓他拉起。她當然能自己站起來,但知道這是他小小的公私不分,就當作是彼此的撒嬌吧。
*
犯人是都內私立大學的三年級學生,據說是因為棒球而靠著體育推薦入學。
遺憾的是,他在大二時受了傷,不能再打棒球,也因此失去了獎學金資格。家裏勉強湊得出學費,偏偏必修的國文怎麼也拿不到學分。就在煩惱之際,那門課的副教授開出了條件。
你把研究所需的書籍送給我,我就送你分數。
副教授要的書不隻一本,實在不是窮學生打工就能負擔的程度。學生不好意思再向家裏開口要錢,副教授今日私下暗示他到書店、舊書攤和圖書館偷。
在商店偷東西有必然刑責,在圖書館偷竊固然也是犯罪,哪裏確實公共機構,順手牽羊的心理障礙似乎低一些。再者,大學裏的圖書館也有防盜係統,可供學生參考。
就這樣,為了分數,學生開始在武藏野第一圖書館偷書。這裏距離她所就讀的大學雖不是最近,卻好似東京都內最大的公共圖書館,副教授要求的書籍一應俱全。學生也認為,規模愈大則監視愈薄弱,下手比較容易。
接下來的發展,就和玄田推測的一樣。
食髓知味的副教授又開了一張書單,學生更加無力負擔,於是演變成這一次的事件。
當然,那麼副教授也跟學生一起上了警局,罪名是教唆犯罪。
「我覺得心有戚戚焉耶——」
照例從柴崎口中早一步得知詳情,鬱在寢室裏不由得頹然垂下雙肩。
「心有什麼戚戚焉?」
「就是體育推甄之後卻因為受傷而取消獎學金資格啊,這樣很晴天霹靂耶。」
鬱也是靠著田徑成績而推甄進大學的,這名學生的故事令鬱感同身受。
「沒了獎學金,家裏負擔變重,又不能參加比賽換學分,什麼好處都沒了。做出這種事固然是那個人的道德感薄弱,但我覺得教唆他的那股老師更差勁。」
「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你想想,要是換作你,你一定不會答應吧。你會寧可埋首苦讀,絞盡那一點點腦汁也要拚命擠過及格門檻。」
做錯事就是做錯事,被教唆也一樣要負責任。柴崎啜了一口茶又道:「希望檢察官對那名學生能酌情量刑羅。」
「嗯,要是我早知道這背後的故事,我下手就不會那麼重了。」
「噢,對了,血腥笠原。」
「啥?」
這個意想不到的稱號,引得鬱大叫。
「等一下!你這稱號是哪來的?」
「算起來應該是從小牧教官跟手塚那兒吧。他們把犯人帶到業務部來時,小牧教官笑得像個神經病,連話都講不清楚,手塚就把他發神經的理由將給我們聽了。」
「他、他、他、他們兩個——!」
「手塚也是不得已才講的,你就包涵一下羅。小牧教官的狂笑才誇張呢。最倒黴的其實是那個犯人,到小牧教官發完神經為止,他一個人被丟在訊問室裏,我想想,大概待了十五分鍾吧。」
「太久了吧!」
「話又說回來。」柴崎扳著指頭數道:
「殺熊笠原、血腥笠原,你的綽號還真多。聽說你帶著滿臉的血笑得超燦爛,那是怎麼回事啊?」
鬱心有不甘的嘟起嘴,她已經可以想見同事們明天會用什麼話向她打招呼了。可是這次的功勞明明是我的!我明明完美的抓到了損壞書籍的犯人!
「哼,不稀罕,反正堂上教官已經誇過我了!」
嘴裏嘟嚷著,鬱氣鼓鼓的往暖爐桌旁「啪噠」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