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卷 第1章 明天八成會下臉紅心跳的血雨(2 / 3)

鬱撫著胸口放下心來,卻見身旁的堂上把眼睛瞪成了銅鈴大。

「堂上二正,恭喜歸隊!」

聽著同袍們滿是調侃意味的這聲道賀,堂上一聲不吭的就往屋裏衝。那一刻的瞬間爆發力之高,跟他所說的短跑成績退步完全聯想不到一塊。

見到他這番舉動,鬱才跟著往那個方向看去。就在緒形副隊長那位於最後排的辦公桌正上方,掛著一幅布幕——鬱到這時才跟著瞪大了眼。

隻見白布上寫著一行墨色鮮明的字:

『賀!堂上出院&永結愛侶&白馬王子畢業!』

「什麼東西——————!」

比起隻能在原地怒吼的鬱,堂上的行動無疑是風馳電掣。隻見他一個箭步登上緒形的桌子,單手就把布幕整個扯了下來。

「哦——你穿鞋子踩副隊長的桌子。」

「少羅嗦!」

堂上跨開大步站在辦公桌上開罵,連前輩和長官也一起罵了進去。

「是你們玩笑開得太過頭!連笠原都懂得公私分明,按禮數問候我回來,你們卻湊在一起搞這種渾把戲!」

說完,他跳下桌麵,轉身朝緒形看去,整張臉都是紅的。

「對不起,桌子我等會兒會擦。」

靠在窗邊的緒形隻是輕輕擺手回應,沒有責怪堂上的樣子。恐怕他剛才也沒有多麼積極的製止這場行動。

「小牧,手塚!」

堂上接著把矛頭轉向這兩人。

「你們為什麼不阻止?」

小牧和手塚麵麵相覷,一個神情坦然,另一個像有難言之隱。

「哎,你也知道的——」

小牧答道一般,便被隊長室裏傳出的粗獷爆笑掩過了聲音。

「那人說要玩,有誰阻止得了?」

堂上氣結。鬱雖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卻忍不住跟著想笑。

就在她被編入特殊部隊後不久,隊上在野外訓練中例行性的設計了一場「熊來驚」,堂上當時也沒能製止,甚至還凶巴巴地用「隊長每次搞整人把戲都熱衷得要死,我就不相信你有膽在事前揭穿!」回應鬱的興師問罪。

這就叫做報應吧?鬱一麵忍笑一麵想,這感想或許有點怪。

就在玄田的爆笑聲中,堂上不發一語地走向隊長室。

掄拳敲響了門,打開後就將那幅布幕仍了進去。

「多謝隊長的關心跟雞婆!堂上二正即日歸隊!」

使勁地把門關得很大聲,算是堂上的最後一點抗議,隊長室裏的笑聲卻愈發響亮。

當天的館內警備將堂上和小牧編成一組,鬱則和手塚一組,這樣的編組跟那場晨間鬧劇絕對脫不了幹係。

「……我有表明過反對立場哦。」

聽到手塚語帶歉意,鬱不禁噗嗤笑出。

「沒關係啦,不用跟我道歉。反正最難堪的是堂上教官。」

這下子也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玄田的惡作劇式沒人能遏止的。要是隊上有那種人才,鬱也不會一入隊就得到「殺熊笠原」的綽號了。

「不過,哎,我倒沒想到他竟然沒脫鞋就跳到副隊長辦公桌上去了。」

手塚竟也吃吃笑了起來。這位柴崎口中的「堂上迷」在本人麵前肯定不敢造次,所以沒被當時現場的氣氛所影響。

「看來堂上二正是真的喜歡你耶。」

聽他語重心長起來,鬱的雙頰一熱。

「討厭啦,上班時間你說這個幹嘛!」

她難為情地在手塚背上重拍一下,竟將手塚打得咳嗽起來。

「啊、抱歉……」

鬱慌忙收手回來,手塚立刻拋了一個白眼。

「……我不是叫你考量自己的怪力等級再出手嗎?」

「呃、嗯……」

「你平常拍柴崎該不會也是用這種手勁吧?就像前幾天那樣。」

「才沒有呢!隻有偶爾把。」

「偶爾還得了!」

「你生什麼氣啊!」

「我欠那家夥很多人情不行啊!」

恐怕不是人情,而是把柄。柴崎的性格使得鬱有此聯想。

也對,那家夥確實是有這個本事,也做得出來呢。不過鬱當然知道這話不該說出口,免得手塚心情更糟。

「——真是的,沒一個正經的!」

堂上恨恨啐道,小牧聽了又是悶笑。

「算啦,隻是拿你尋尋開心,你就當作是大夥兒給你的另一種祝福吧?」

「你倒涼快,女朋友不是隊裏的人,你以為卡伊逃過一劫啊……!」

「不過,大家也是真心祝福你們。尤其是你,大夥兒都猜你會被笠原小姐那番『白馬王子』發言搞到壓抑自己的感情。」

「……壓了又怎樣?遇上一個蠻幹的家夥,還不是變成這樣。」

「唷?你是不情願還是無奈?」

小牧立刻抓他的語病。

「都不是啦!」

隻是決定放手,如此而已。

他原想壓抑的。應該說,是他愈發壓抑不了。打從鬱入隊的那一刻起,他就有所察覺了——他也不想騙自己。

然而,知道當年的自己在對方的心目中已經升格成「白馬王子」,他隻覺得跟那個幻影爭地位毫無意義,更不願意為了贏得鬱的青睞而自曝身份,因為那隻會讓鬱大失所望。

「話說回來,我想笠原小姐早就把你從『白馬王子』的形象抽離出來了。就算沒有手塚慧的爆料,她也會有自己的看法。」

小牧的口氣稀鬆平常,害堂上遲了兩秒才驚覺。

「你為什麼會知道?」

「你被笠原小姐摔得躺平時,是我去開導她的啊。」

「那家夥……怎麼……」

他想追問,卻把話吞了回去。事情已經過去,問出答案也是枉然。小牧還是老實答道:

「她整個人陷入混亂,滿腦子就擔心自己給你添麻煩。手塚慧的炸彈雖是硬丟過來的,卻也是個關鍵,讓笠原小姐察覺了自己的心意,不是嗎?」

要比強硬,鬱采取的行動也不遜色。

二話不說就先來個蠻橫的吻,笨拙、生澀卻卯盡全力。

等我回來,我要告訴你我喜歡你。

可歎的是,一來時機不對,二來是當時的堂上也沒有多餘的體力問明:我不是你的「白馬王子」也沒關係嗎?

「王子是王子,你是你,她早就放了另一份感情在你身上了。笠原小姐反而想知道你對她的心意如何吧?我看你八成沒跟人家講過。」

八成沒講過。

小牧的這一句,又讓堂上想到一個問題點。

「……喂,小牧。」

「幹嘛!」

「我跟笠原的是應該隻跟你說過,為什麼隊裏的人都知道?」

「反正早晚會穿幫,我就先去通知他們啦,否則等風聲傳開,你也不可能攔著他們不去找柴崎小姐求證。」

「你這家夥!」

這番做壞事還理直氣壯的發言,氣得堂上揪起了小牧的衣領。

*

柴崎正蹲著將書籍歸架時,感覺肩頭有人輕敲。

於是蹲著回頭看去,原來是毯江。這個恭敬俯身的大女孩,正是小牧的寶貝公主。

曆經中途失聰的挫折,毯江重新克服求學各階段的障礙,如今不僅是二十一歲的大學新鮮人,更像一朵終於綻放的蓓蕾,正在迎接這遲來的美麗。回頭想想,高中生的身份和那身製服就像是記號,或許掩飾了她的成熟。

毯江和小牧站在一起時,已是十足登對的一雙情侶。

「怎麼了?」

柴崎留意讓自己說話時的嘴形明確,一邊回問。隻見毯江的神情憂鬱,遞出右手掌上一塊折疊起來的花紋手帕。她將手帕打開。

包在手帕裏的,是館藏必備的條碼——

這塊條碼明顯是貼過又被割下來的,而且還被人揉過。

看見這樣東西,柴崎的臉色也變了。

毯江拿出了手機,熒幕上是她事先打好的文字。她可以出聲說話,但因為失聰而無法調節自己的音量,所以在要求肅靜的公共場合時絕少開口。

『我去垃圾筒丟東西時看見這個

有別的垃圾擋住它

所以不是看得很清楚

抱著萬一的心態撿起來一看

果然是條碼』

圖書館的垃圾筒都是無蓋式的,以免有人丟進危險廢棄物。毯江能在垃圾堆裏注意到條碼的顏色,大概是從國中開始就勤跑圖書館的緣故。

這塊條碼的表麵還覆著保護膜,下刀的人割得極工整。揉捏則是蓄意的。

『我怕沾上自己的指紋

就用手帕去撿』

毯江打完這一行,柴崎便站起身。

「謝謝你。這塊手帕可以借我一下嗎?還有,我得寫一份調查書,要麻煩你配合調查。你有沒有時間?」

毯江幹脆地點點頭。時間是下午三點多,她應該是下課了才來圖書館的。

「我們去小會議室裏做。我請小牧教官來,比較好說話?」

柴崎又問。毯江微微紅著臉,又是點頭。

小牧收起了手機,還沒聽完柴崎的說明,立刻表示「我馬上到」。

「等等,我

,這一次可不是毯江出事呀。她隻是發現可疑物品的頭號證人而已,你可別板著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孔跑來。」

聽到柴崎叮嚀,小牧回應「我知道」,聲音裏像是帶著苦笑。

堂上班今天下午是訓練課程。等了五分鍾,身穿戰鬥服的小牧就在柴崎指定的業務部會議室出現。

「久等了。抱歉我穿成這樣,恐怕會把會議室弄髒。」

今天的訓練大概是戶外進行,所以小牧的製服上沾了好多草和沙土。

「別在意,是我麻煩你跑一趟的。而且大家都認識毯江了,這次有她願意協助,會議室的清掃就讓我們業務部來做,也是應該。」

在毯江麵前和小牧說話時,柴崎總是多一些公事口吻。縱使是相熟的同性朋友,扯上了戀愛也會使一切變調,柴崎見多了。

也許不是惡意,但戀愛中的女人依舊會因為柴崎的美貌而感到不安,這一點她是心知肚明的。就像毯江,盡管已經出落得楚楚動人,與柴崎相比也毫不遜色,柴崎令同性警戒的事實仍未改變。

或許是察覺到這一層心理機轉,知道柴崎改變態度時,小牧也從不表現訝異。

他們要完成的是一份館內異常報告書,透過小牧向毯江問明情況,由柴崎做成筆錄。

毯江在垃圾筒發現條碼是下午三點鍾左右。從條碼沒有完全被其他垃圾掩蓋這一點看來,它被丟棄的時間距發現當時不太久。

同時,毯江表示當時並未在四周發現可疑人物。被揉過的條碼仍然讀得到資料,因此從書號檢索得知,它原是一本國語文學類的研究書籍,而且相當昂貴。

「話說回來,毯江這麼清楚條碼的功能,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呢!」

調查筆錄做完,柴崎替毯江把茶添滿,一麵笑著如是說。

「我在圖書館也待了好多年嘛。」

毯江也笑著回答。

條碼貼紙背麵經過特殊的磁氣加工,書籍外借時都要經過感應器才能消磁,要是在未經消磁的情況下攜出館外,設置在各出入口的偵測裝置就發出警告聲。

「會做這種事,可見犯人知道圖書館的防盜機製。」

說著,小牧碰了碰毯江的手帕一角。

「這個人一定熟悉圖書館,而且是有計劃的進行。問題在於目的。」

「是窮學者來偷資料,還是純粹想偷去賣錢?很難說呢。要是拿到那種不問來曆的舊書店,這本書還有點行情。」

「但卻放在開架閱覽區?」

「這就是另一個難處了。它並非絕版書,也不是珍本,要是循正規途徑去買,市麵上大都買得到。剛才我說『有點行情』,是因為它屬於高價位的研究書籍。有的人買書隻在意價錢,隻要能比定價便宜一點,他們並不在意書本來源不幹淨,而這本書就是由這樣的供需行情。」

小牧的眉間露出一股凶意。他很少有這樣的表情,看得毯江也有些心驚。當然,對一個愛書敬書的人而言,自然容不下這種黑市倫理。

毯江擔心地看著小牧,他便答了一聲「嗯,我沒事」,勉強自持。柴崎於是繼續說下去:

「不隻如此,這本是查閱圖像和裝訂畫的代表書籍,要是收進書庫,這個領域的初學者恐怕無從知道它的存在了。就圖書館的存在意義而言,工具書是要被更多人利用才好;就現實情況而言,民眾想查閱學術入門的知識時,通常也會先到那個領域的書架去隨手找書。」

「這是當然。圖書館若是硬性要求民眾了解館方的資訊服務並照著使用,那就不夠親民便民了。既然現階段還不能使民眾周知這項服務,民眾用他們自己的方式找資料也是無可厚非。這本書既然不是絕版或珍本,那麼放在開架閱覽區是沒用錯。」

小牧的語氣果然恢複平靜,同時也嚴格地之處了業務部的缺失。

的確,業務部在資訊服務的宣傳工作上還不夠用心。即使是所謂的「重度使用者」,真正懂得善用這項服務的民眾還是少之又少。

「等業務部開完會,我想上頭恐怕會請特殊部隊協助搜查。」

「我想也是。那我先回隊上去通知這個消息。」

小牧邊說邊起身離座,離去前回頭對毯江說:

「毯江,謝謝你。回家的路上注意車子哦。」

說完,他就走出了會議室。毯江的眼神也跟著望出去,像是有所不舍。

「毯江,麻煩你在這裏簽名。」

柴崎將調查書推向毯江,用手指著報案人的署名欄。毯江依言簽下了「中澤毯江」四字全名,字跡圓圓的還帶點兒稚氣。

「謝謝你提供消息,這樣就行了。」

柴崎想得快,隨即接口補了一句「現在趕去還追得上唷」,同時向她眨眨眼。便見毯江點頭笑了起來。

「謝謝你!」

在這聲道謝後,毯江隨即走出了會議室。那聲調裏的明朗輕快,在閱覽室是絕對聽不到的。

「小牧先生!」

被一個從未在館內聽過的熟悉聲音叫住,小牧吃驚地回過身去。

隻見毯江快步追上來,喘得雙肩起伏。

這裏不是閱覽室,而是業務部的走到,在毯江看來,或許是個可以出聲說話的安全空間。

「你還好吧?我看你剛才好像很受打擊。」

情人的研究畢竟是瞞不過。小牧忍不住苦笑:

「與其說打擊,倒更像是失望吧。每次發生這種事,我總會感到失望。」

「就這樣?」

真不知她幾時變得如此心思敏銳。小牧又是苦笑。

「我反而想,要是單純為了錢,那倒罷了。」

這些事,他從未在毯江麵前提起過。

「我媽的娘家在關西的鄉下,這你知道。」

毯江點了點頭。

「那是個古老的家族,倉庫裏收藏了不少奇珍異寶。大概是我小的時候吧,有個大學教授跑去,說外公家的倉庫裏有一本極具學術價值的什麼手抄本。也不知他從哪裏打聽到的。」

鄉下民風淳樸,基本上是不太懂得懷疑人的,更何況對方端出來的頭銜又是某知名大學教授。

「家裏的人當然謙虛說不是什麼好東西,對方立刻順水推舟的說要收購。可是,那也是祖先曆代傳下來的東西,怎麼可以隨便賣掉。對方一聽,馬上改口說要用借的,想拍照起來做複本。」

聽到這裏,聽見一句猜出了七八分,一雙眉毛攏成了八字型。

「好吧,那也就借給人家了,想不到過了好幾個月,對方是音訊全無。半年之後,我外公才聯絡那位大學教授,想不到對方居然不認賬了。那人還說書本來就是他的,要是不服就上法庭見。鄉下人都敬重讀書人,來者又是名校的教授,怎麼會料到有這局麵呢?教授說要借,書就讓他拿走了,隻有口吐約束而已,就算是倉庫裏的東西,也隻是偶爾搬出來曬曬太陽,什麼記錄也沒有。上了法庭,要用什麼證據證明那手抄本是我家的呢?更糟的是,他們連那教授來訪的日子也記不清楚,反倒是對方準備萬全,還找到相熟的舊書店串口供、假造收據,證明那是他正當購買的書。那人從一開始就盤算好了。想當然爾,官司沒打贏,書是白白送給人家了。」

「好過分……」

「我家到現在還有這條家訓呢:絕不容學者進屋。讓一個有所圖的學者進家門,等於招一個小偷來作客。」

見毯江垂著頭,小牧牽起她的左手。她的左手無名指也戴著一個同樣款式的戒指。

進了大學,毯江上的都是這些教授和副教授的課,這個故事聽在她耳裏,隻怕令她很是難受。作學問的人之中,竟也有那樣的害群之馬。

但對小牧而言,那卻是家族的傷心回憶之一,也是瞞不過毯江的事實。

「我不會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學者之中也有很多了不起的人,隻是我媽娘家遇到的就是那麼壞罷了。為了研究,他們可以滿不在乎的欺騙淳樸的鄉下人。現在我們守護的圖書館藏書都是公共財產,要是有人抱著『書擺在我家比擺在圖書館更好』的自私心態到圖書館來竊取,就跟那個壞教師沒有兩樣。」

「是很難原諒啊。」

毯江說道,用力握住小牧的手。

「小牧先生,不管那人是為了錢還是研究而偷書,你生氣都是應該的。會以研究為名去那種銷贓黑市買書的人是害群之馬,偷書去賣錢的人也一樣。」

這倒是個意外的結論,小牧心想。毯江追過來說話,原來是為了給他打氣。

「……是嗎?不管是哪一種動機,我都可以生氣,是嗎?」

「是啊。」

「謝謝你。」

約略地看過四下無人,小牧撥開毯江的劉海,輕輕在她的額頭上一吻。毯江的臉立刻通紅一片。

「那我回去操練了,你自己也多小心。」

對著默默點頭的毯江揮手道別,小牧便往距基地最近的門口走去。

*

「就這樣啦,我看明天業務部就會向特殊部隊申請協助了。」

寢室裏,柴崎如是說道。鬱隨即將手指折出響聲,滿懷氣魄地說:

「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會找出那個沒品的賊,把他吊起來打。」

「你呀,記得選一個不會死人的部位吊哦。」

「別跟我一個人講,要跟我們全隊都說才行。」

說到這裏,鬱湊向前去,在茶幾上支肘撐著腰。

「不過,怪不得小牧教官操練到一半就跑掉了,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他回去應該大致報告過吧?」

「嗯,小牧教官在下班前有報告,隻是我們不知道毯江是證物的發現者。」

聽到鬱這麼答,柴崎苦笑。

「小牧教官就是這樣,很懂得在報告時把自己的把柄藏起來。」

「嗯——不過現在回想起來,他在接到電話時的表情有點變。」

「都跟他說不是毯江出事了,他還緊張什麼呀。」

歎口氣,鬱該來個姿勢,半個身子趴在桌麵上。

「真好——但他還是緊張的衝去啊。他好寶貝毯江哦——」

「唷,怎麼?你對堂上教官已經不滿了?快說快說。」

眼見柴崎作勢要抄筆記,鬱趕忙嚷嚷著抓住她的手。白天才被手塚罵過,她這會兒當然不敢太用力。

「不過說真的,堂上教官寶貝你的方式一定跟人家不同啊。對象是你耶。」

「……這倒也是啦。」

「就算被暴徒襲擊,不用等堂上教官趕去救你,你也能擺平對方吧?」

「對啦對啦!」

鬱嘟起嘴。

「但我總覺得,教官一定不像我這麼喜歡他。」

柴崎噴茶。她一麵擦桌子,一麵瞪著鬱。

「……你有什麼根據?」

「隻有我說過喜歡他,但他從沒有說過喜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