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爾津轉過身來:“等一下!”
阿拉坦汗停下腳步,他沒有回頭。
阿木爾津轉到阿拉坦汗麵前:“你應該繼承濟農之位。”
事出突然,阿拉坦汗一愣:“為什麼?”
阿木爾津鄭重地說:“墨爾根濟農的七個兒子要爭奪濟農,隻有你當濟農才能懾服他們,右翼的局勢才能穩定下來。”
阿拉坦汗回過頭,他凝視著阿木爾津:“謝謝你。”
阿木爾津又道:“還有阿巴裏,他也要當濟農。”
阿木爾津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阿拉坦汗怒道:“不知天高地厚!”
阿巴裏從阿木爾津帳中逃出,見阿木爾津沒有追來,他放慢了腳步。阿巴裏一邊走,一邊擦臉上的血。
“二叔,你怎麼了?”銀英從篝火邊走了過來。
阿巴裏支支吾吾地說:“沒,沒事……天黑,我,我不小心摔了一下。”
銀英來到阿巴裏麵前:“怎麼摔得這麼重?快進來,我給你洗洗。”
銀英把阿巴裏拉進自己的寢帳,她給阿巴裏洗過之後嗔怪道:“二叔,怎麼摔得這麼重?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阿巴裏嘿嘿一笑:“不重,不重……我,我鼻子好流血,一碰就流血。”
銀英道:“還說不重,臉都腫了。”
阿巴裏岔開銀英的話題:“銀英,我正有事要跟你說呢……”
阿巴裏眉飛色舞,仿佛剛才挨巴掌的人不是他:“我馬上就要當右翼的濟農了,你讓阿拉坦汗幫我出出主意,我虧待不了他。”
銀英一臉茫然:“你當濟農?二叔,你不是摔暈了吧?”
阿巴裏搖了搖頭說:“你二叔腦袋很清醒。”
銀英沉著臉:“那我問你,你憑什麼當濟農?”
阿巴裏理直氣壯:“墨爾根濟農死前說的,他說誰殺了亦布拉,就推舉誰當濟農。”
銀英很是無奈:“那你也沒殺亦布拉呀?”
阿巴裏辯駁:“我雖然沒殺亦布拉,可我抓住了他,我還捅他兩刀呢!”
阿巴裏仍把阿拉坦汗刺在亦布拉身上的兩戟當成他的功勞。
銀英拉著長聲勸道:“二叔,濟農必須是聖主成吉思汗的子孫。你不是黃金家族的人,就算有人推舉你,大汗也不能同意。”
阿巴裏反駁道:“我對大汗像獵狗一樣忠心,大汗怎麼能不同意?”
氣得銀英不知如何是好:“二叔,你就不要添亂了,墨爾根濟農的七個兒子為當濟農就差動刀子了!”
阿巴裏一甩手:“那我不管,反正這個濟農是我的!”
正說著,阿拉坦汗走了進來。
阿巴裏擠出一點兒笑容:“侄女婿,你給評評理,誰殺了亦布拉,就推舉誰當右翼三個萬戶的濟農,這是墨爾根濟農臨終前說的,有這事吧?”
阿拉坦汗沒正眼看阿巴裏:“有這事。”
阿巴裏跟在阿拉坦汗身後:“是我把亦布拉抓住吊起來的,是吧?”
“是。”
“當時,我想要亦布拉的命沒問題吧?”
“啊……”
阿巴裏氣壯如牛:“我能勒死他,沒勒;能殺他,沒殺。怎麼,我生擒亦布拉送給你們,這就跟我沒關係了?墨爾根的七個兒子憑什麼跟我爭濟農?告訴你,我決不答應!”
阿拉坦汗眉頭緊皺:“此事關係重大,各位台吉、各部落首領要商議之後才能確定人選。”
阿巴裏毫不知趣:“商議什麼?難道墨爾根濟農一死,他的話你們就不聽了?”
銀英實在聽不下去了,她推了推阿巴裏:“二叔,天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說。”
銀英把阿巴裏推出寢帳。
銀英回到帳中,她對阿拉坦汗道:“二叔的話你別當真,他總是這樣口沒遮攔。”
阿拉坦汗一臉愁容:“這次剿滅亦布拉,我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草場被毀,牲畜大減,老百姓沒衣、沒糧、沒鍋、沒帳篷,尤其是亦集乃,都快要人吃人了。”
銀英驚詫:“我們不是用皮貨、鹿茸、蓯蓉和漢民換了不少糧食嗎?”
阿拉坦汗搖了搖頭:“自從石先生被害後,明軍全麵封鎖了邊境,漢民私自與我們交易就要全家抄斬,現在一粒糧食也換不回來了。”
銀英搓了搓手:“這,這明廷不是要餓死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