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邊一出門,我這邊就收拾了金銀細軟,連夜帶著裊裊跑了。
我們找了兩日才找到爹爹說的王村,卻還沒等找到莊子,就被趙煜帶人追了來。
我從未見過他臉上出現過那般可怕的神情。
我後來常常想,或許真是被許平關拋棄,才受了刺激。
不然,我與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怎麼就沒見過他發那樣大的火。
他將我帶回去關起來,時常捧著我的臉逼我看他。
他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整個人神神叨叨,焦躁不安。
我疑心他快要瘋了。
終於有一日,他看起來還算平靜,我們照例躺在一起,什麼也不做。
我小心地問他:
“王爺,你還醒著嗎?”
他悶悶道:“叫我的名字。”
我假裝沒聽見這句,隻繼續問道:“側妃還回來嗎?”
他從後麵將臉埋進我的頸窩,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我的皮膚上。
奇怪,他的血液和淚水都挺燙人。
他說:“再也不要提許平關了。”
我默然不語,知道這是他的傷心事。
或許出於某種原因,許平關不願回來了。
趙煜仍然跟許平關書信往來。
那大概是一場噩夢吧。
有一日他正在看許平關的信件,我習以為常,與他共處一室,正在畫今夏的蓮花。
等抬起頭時,他正用往日獵場裏見過的狼一般的眼神緊盯著我,下一秒就把我抱進房裏。
我不願意回想那幾日裏發生的事,卻總想猜測許平關信裏寫了什麼。
我是真的恨她了。
為什麼呢?
我做錯了什麼?
我沒有求著要嫁給煜王爺,我也沒有阻止他娶許平關。
即使意識到給我下毒的人或許是沖著她這個將軍之女來的,最後沒有得到一點交代,我也不曾真的恨她。
隻是為什麼?
我不是自由的靈魂,我生來就在這四四方方的天地裏。
我爹爹是個文人,無法帶我遊歷河山。
所以我就該比不上許平關招人喜愛。
我認,因為不是我們任何人的錯。
可是為什麼她自己來了,又自己走了,寫了一封信,便要我不知原因地遭受虐待。
並且因此懷了孕。
煜王爺抱 著我,開心得像個動物。
我猜測道,或許是給許平關的孩子有了著落。
我不愛那個孩子,沒人應當愛一個被侵犯而生下來的孩子。
即使他的父親脫口而出那些真相:
皇上猜忌鎮北將軍,便要他扣下並監視他的愛女,以便威脅他。
許平關在邊關有心上人,與他做了交易,兩年之期一到,待她父親卸下兵權,她就回邊關去,做一個小小的女將軍。
所以她不能出事,她若是出了事,皇上和鎮北將軍怕是不能真的君臣相得了。
他與許平關沒有任何關係,也沒有親密接觸。